夜盛熠择又拱成一只虾米,还一屁股把肖格挤到地上,刚入梦的肖格直接被吓懵,坐在地上半天冷飕飕打个激灵,才清醒。
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后,他带着怒气上床对着盛熠择的屁股就是一脚,但是这一脚没控制力度,只想泄愤,差点把睡梦中的盛熠择送进衣柜。他那打了石膏的脚刚巧撞在衣柜凸起的把手上。
他是疼醒的。
肖格早已经一溜烟躲进被窝,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阖上眼,毫不知情。
盛熠择朦胧中挣扎坐起,强忍着疼爬到床上,姿势笨拙行动不便,借着窗帘缝透进来的微光看到身边熟睡的肖格,侧脸真是完美啊!
感叹过后,又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掉下床的呢?啊!脚一阵剧痛,痛到想喊叫,可又怕吵醒了身边人,只得强忍着。默默挨到天亮,无数次从迷糊里被疼醒,转头看看身侧睡着的人,又觉得欣慰,又觉得没那么难熬。
肖格原本干了坏事后想发笑,又害怕被他知晓是自己踹飞他,无奈只好装睡一直憋笑。他也知道盛熠择在偷偷看自己,可这时候突然睁眼怪罪仿佛就是在承认刚刚是自己踹飞他。
肖格心说盛熠择磨牙打呼,原本在宿舍的时候他都是知晓的,但是他睡觉爱弓着背斜着睡,还是头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以为的很了解,近距离才发现其实还有很多的不了解,一个人有很多面,他还有哪些面是自己不知晓的呢?
早上肖格醒得很早,不想再装了,起身看见身旁的家伙居然靠着床头睡着了,额头上还有细细密密的汗珠,蹙着眉。
肖格隐隐有些心疼,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了,他明明受伤了,自己还欺负他,真不该!有些愧疚自责起来。又蹑手蹑脚地起床,关门,害怕把他吵醒了。
门合上以后,盛熠择睁开了双眼,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才六点半,这么早他就起床了?
房间外肖格简单洗漱后,又溜进房换衣服。盛熠择选择装睡,眯着眼偷看。肖格动作很轻,然后悄悄出门,没过多久盛熠择听见有塑料袋轻微摩擦的声响。
盛熠择淡淡一笑,十有八九他是去买菜了,这么早去买菜回来做饭?生活这么健康规律?这也太夸张了!他是不是跟菜市场的大妈都很熟络,聊起菜价特别门清啊!想到这脸上的笑意挂不住了。
厨房里一阵水流声,盘子碰撞,金属摩擦,刀与砧板相遇的声音,不过一切都很轻。
还是第一次这么早听见这样的“起床曲”,真是活久见!不过这种烟火气息让盛熠择心里头暖暖的,有种想要扒开更贴近去看去嗅去尝去感受的冲动。虽然自己家大业大,但所有人都不是一条心,家里父母从不做饭,自己也从没感受过。
这种从逼仄的空间里缓缓上升的水雾汽,居然氤氲了眼眶。
肖格刚才出门的时候,为了不吵醒他,房门没有关严实。盛熠择就透过这条缝隙观察着厨房里有条不紊,轻拿轻放认真忙活着的肖格。
烟火气?他的脑海里闪过的就是这个词。
以前他总会幻想着自己以后究竟会过什么样的生活,想象不出来,有太多种了,可从没有想到过这种形状,像是一下子什么东西撞在心上,他止不住的起鸡皮疙瘩,一股暖意汹涌。
他们家族有很多事太复杂,每个人都有秘密,可是偏偏自己却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他不想拥有很多自己算不清楚的产业,也不想参与那些企业之间的争斗。弱肉强食的资本世界,太残酷,不是他想要的快意人生。
就做个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人不好么。
当初报考志愿,他硬是和家人对抗,不选择金融相关的专业,不想毕了业就去自家公司上班,而是选择了工科。虽然这个专业也没有很喜欢,但总好过被家人安排,对抗自主的感觉令人振奋,他不喜欢被安排,不想走他们铺好的路。
“你醒了?”
肖格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他走路没声吗?盛熠择愣神中被拉回现实,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有些慌乱,怔了怔稳稳心神,平静。
“嗯。”
“你哭了?”惊讶远大于同情,肖格见状抑制不住的笑意,讥笑。
“啊,没有啊……”盛熠择支支吾吾,遮遮掩掩。
“是脚疼吗?”肖格突然止住笑,自视有些失态。
“哦,对!我脚痛。哎呀,太疼了……妈耶!”
“哎呦,瞧你那点出息,还哭上了!”看到他恢复往日神情,又止不住一阵嫌弃,“醒了我扶你去卫生间解决一下?”
“嗯?解决什么?”
“早起不上厕所吗?”
“哦,是哦,要的。扶朕起来!”
见他不正经,肖格又趁机打了他一把,才把他从床上架起来,搀扶到卫生间门口。
“你不进来?”
“小点声,你上厕所,我进去干嘛,做人体净化器吗?”
“别墨迹,快进来,你不扶着我,我怎么上厕所?”
“麻烦!”
之后肖格又在他的威逼利诱软磨硬泡下,扶着他刷牙洗脸。
肖格真的无数次想直接推他一把,让他自陨得了。是善良的底线把他拉回来。
洗干净后,肖格又把还在镜子前臭美的盛家大少爷强行塞回房,“老实坐着!”
“我的早饭呢?”
“什么早饭?你不是不吃早饭?”
“为了你,我也得吃啊!”
肖格不理会他,出去煎蛋了,平底锅里滋滋冒油,火腿在油上打滑出溜,两颗鸡蛋汇到一起,肖格看的有些走神。
一滴油不听话,偏要做出头鸟飞溅在他手背上,让肖格成功恢复注意力。
“优优,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