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沐浴之时,武茗暄只留了锦禾、青浅旁伺候。
她闭着双眼,懒懒地浸热汤中,思绪转过许久,才开口道:“后宫险恶,得们诚挚相待,也算是有福的了。只是……”
青浅看武茗暄眉头拧紧,便问:“娘娘可是担心今日之事会为知晓?”
武茗暄睁开眼,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咱们离开桐语廊时,还回头瞧了瞧,那块布就树枝上挂着,眼看都快掉了,怎会不见?”
锦禾、青浅赶到时,虽只瞧见武茗暄和陈氏,但锦禾心思玲珑,料想她们未到之前,郡王必然也那里,当即便问:“会不会是安佑郡王?”
武茗暄闻言侧目,诧异地看锦禾一眼,再看看状似恍然的青浅,心下一琢磨,便猜到这两丫头恐怕以为地上血迹是武睿扬弄出来。她不准备这事上多言,只是摇头道:“不可能。之前嘱咐过哥哥,他不会折回去。”
“那……”锦禾面上也露出了凝重之色,与武茗暄对视一眼。
“们此担心也无济于事,且看看再说吧。”武茗暄长舒一口气,抬手自己肩上轻拍一下,示意锦禾拿捏,再次闭眼静思。布块必是被拿走了,究竟是何?那没有将此事抖露出来,无外乎两种可能。要么是替她掩饰,要么是要借此胁制她。无论如何,她现都只能等待。
夜里,武茗暄躺床上,却是辗转难眠。翌日,她照常早起,对镜梳妆之时,才发现眼下稍稍有些淤青,少不得唤青浅多扑了些粉来掩饰。
循例请安,这才知道,她万寿宴上揣测的事情还真是不假,嫣德媛果然受了恩典,晋封为嫣贵嫔。
虽说武茗暄与嫣德媛的交情不深厚,可毕竟不是毫无交集。她暗自琢磨一番,当即便让沈木云准备了一份颇为丰厚的贺礼,亲自带去贺嫣德媛晋封之喜。
驾幸行宫的头一日,皇上是歇逸韵轩,之后,武茗暄又认了洛王府的亲,再加上万寿宴上那一出秦筝、书画的献礼,不少妃嫔本是牢牢地盯着武茗暄,但见她似乎没有什么转变,依旧谦和,也就缓过了劲来,宫中关于她的流言蜚语渐渐少了,转嫁到了刚受晋封的嫣德媛身上。
接下来的几日,皇上依旧没有召武茗暄侍寝,也不曾来过逸韵轩,最常去的便是容德夫的福莱殿。但因逸韵轩的位置邻近怡欣殿,故而二倒是偶尔会碰见。不过,即便遇见了,也就是短短两句话便分开,不曾有过更多交集。
日日循例请安,众妃嫔都是要互相观察的,但见叶肃仪的面色愈发滋润,心下也都清楚,皇上这些日子都是宠了她。叶肃仪是宫婢出身,又是破例晋封,再加上近日的隆宠,一时间,不少夹枪带棒的言语便向着她去了。
宫中风起云涌,但武茗暄却无心看戏,那块遗失的布始终是扎她心头的一根尖刺。几日不曾侍寝,日子过得闲逸,她的心情却越发沉重。眼看武茗暄日渐消瘦,青浅、锦禾心中着急不已,变着法子哄她开心,却解不去她心底的忧愁。
待到第八日上,武茗暄正揉着额,歪着身子躺藤编摇椅上纳凉,手中书籍翻过几页,却是一个字没有瞧进去,满心浮躁压都压不住。
沈木云把厅内九个风轮尽数抽开,暗中打量武茗暄好几眼,从一名宫婢手中接过绢绣花鸟檀木柄刻八仙宫扇,凑到武茗暄身侧为她打扇。
武茗暄微微侧身,用了一口冰镇凉茶,抬眼瞄见沈木云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合上书籍,和颜悦色道:“姑姑,有话便说吧。”
沈木云稍稍抬眸,却是往侧一扫,继而又默然垂眸。
武茗暄会意,挥手将一众宫婢都遣了出去,只留青浅、锦禾与沈木云旁伺候。
厅内已无外,沈木云坦然抬眸看向武茗暄,低声问:“娘娘,您可还记得训翠袖姑娘话那日?”
武茗暄点点头,狐疑地看沈木云一眼,问道:“怎么了?”
“那日,翠袖姑娘涵烟湖边……”沈木云缓缓地说了一句,话锋一转,“随后,珍妃娘娘来了。”
一旁,青浅听得这话,蹙眉与锦禾对视一眼。锦禾轻轻摇头,但心下也暗自琢磨起来。
看沈木云言辞间似有深意,武茗暄没有接话,挑眉示意她说清楚。
“奴婢知道,翠袖姑娘是娘娘从府中带来的。若真论亲疏,娘娘心里,恐怕……不过,奴婢既然跟了娘娘,有些话即便是讨娘娘嫌,也少不得说上一说。”沈木云淡淡地笑了笑,隐约带了点自嘲的意味,“自打那日之后,翠袖姑娘似乎与珍妃娘娘身边儿的念苏姑娘有些来往。”
武茗暄面色一凛,随手将书搁到身旁小案上,沉眸道:“姑姑之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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