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交头接耳了一番,另外一个男孩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一百元的红色筹码,服务台距离他们还不到三英尺,他们跑过去,把它兑换成二十枚黑色筹码。值得一提的,其中两个男孩还呆在原地,看守着那台机器。
“一模一样。”别西卜说。他们还是孩子,但无论是表情,还是思想,以及行为,都已经和楼下的赌徒一般无二。
“看似唾手可得的财富与成功很少能有人放弃。”撒沙说,他向那台机器走过去,不顾那两个男孩警惕的目光,仔细观察了一下里面的东西,这台机器的奖品不是移动电话,却比移动电话更加难得和珍贵——本年度最新、最薄、最轻、功能最为齐全的掌机,他和别西卜的行李箱里就有这么一部,是贝普送来的,价格大约在四千伍佰元左右。它的包装盒是有机玻璃的,四角圆润,表层光滑坚固——抓手没能在上面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空手抓一条电鳗也要比这个简单点。”别西卜说,他的声音比一般情况下的耳语还要低点,那颗沉重的脑袋搁在小霍普金斯的肩膀上。
“谁知道呢,”撒沙漫不经心地说:“幸运儿也许就会在下一秒钟内诞生。”他抬起一只手,抓住了别西卜的耳朵,把他拉开点:“拉斯维加斯最不缺的就是奇迹。”
男孩们回来了,别西卜和撒沙退后几步,让开位置。
“这种抓娃娃机可真够名不副实的。”它的最高奖甚至超过了一个杰克宝。
“但依照拉斯维加斯的法律,它就是个抓娃娃机。”*说:“您们不想试试?在……”他稍微压低了声音:“在连续两个杰克宝之后?”
“我觉得我剩下的运气还不足以对付一条电鳗,”别西卜说:“你这儿就没一部真正的抓娃娃机了?”老安德里亚娜有个小嗜好,她喜欢各种毛绒玩具和娃娃,所以几乎每个“出外干活”的年轻人都会在回海神岛时给她带上那么一两件,堆满了一个屋子,她给每个娃娃都起了名字,但因为上次的爆炸和大火,它们一个不剩地随着那座老宅化作了灰烬,别西卜已经在格兰德给她买了两只泰迪熊和一只带着皇冠的芭比,但那显然是不够的。
“当然有。”*抛了抛手里的筹码袋子,筹码在袋子里哗哗作响。
他带着别西卜和撒沙绕了小半个圈,几台粉红色的抓娃娃机安静地矗立在七彩的灯光下面,里面的奖品倒是真的芭比娃娃和泰迪熊。
“你觉得那个比较好?”
“那个站在最高处,黑色纱裙的。”撒沙露出了一个有点诡异的笑容:“看看你的运气,亲爱的别西卜,如果你能抓到,老亚德里安娜会很高兴收到这份礼物的。”
“呃,好吧。”事实上,别西卜觉得那个葡萄酒红色晚装的芭比更可爱点,但以往的诸多惨痛经验告诉他还是相信撒沙.霍普金斯的好,不管怎么说,他可不想看到老安德里亚娜以为自己是被恶作剧了。
*给别西卜投了筹码,然后退到一边等待。
站在最高处的娃娃好像是最难抓的,别西卜有着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好眼力和控制力,还是落空了好几次,第八次的时候,他操纵着抓手撞下了那个娃娃,然后在第十二次时用抓手勾住了她的头发,芭比晃晃悠悠地接近了出口……最后还是令人遗憾地掉进了出口与玻璃柜之间的缝隙里。
掉在哪儿,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拿出来的了,除非别西卜愿意为了一个芭比使用能力,比如说,把手指变成面条伸进抓娃娃机……别西卜认为自己还不至于幼稚到这个地步,太可笑了——只是一个娃娃,他可以到商店街上买上一打。
别西卜宣布放弃的时候,他敏锐地察觉到*松了一口气。
“我说他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撒沙温和地微笑着说:“他只是有点紧张,不管怎么说,你差点就抓到了五十五万元。”
“什么?!”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只就是美泰与设计师uri的心血结晶——她脖子上戴着的项链,嗯,那是条真正的钻石项链,一枚一克拉的粉红色钻石,多枚白色方钻,于两年前拍出,价值五十五万元。”
“哦。”别西卜喃喃地说:“我现在真有点后悔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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