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里嗡嗡作响:“我完成任务,你们保证他的安全,会有人照顾他,满足他合理的要求,他不会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
“我相信我们已经做到了。”头儿柔和但冷冰冰地说道:“他得到了治疗——最好的,有人照顾——二十四小时的,要求得到满足——游戏,书籍还有花园,但凯瑟琳,他终究不是机构的被监护人,而是,被监控人,亲爱的,我相信你能够懂得这两个词的区别——不仅仅在字面上。”
“但一个六岁的小孩儿又能知道些什么呢?”
头儿微微一笑,“这话只能说来听听,凯瑟琳,我们心里有数,撒沙.霍普金斯唯一能称得上幼稚的地方大概只有他的身体,他的大脑和意志力已经远远超越了比他大得多的孩子甚至成人,而他知道的东西也许比我们以为的还要多得多……凯瑟琳,迄今为止,‘食尸鬼’先生已经杀死并吃掉了四个无辜的人,干掉了近一打机构成员,其中包括杰克,你的前搭档;就连那场几乎覆灭了整个道格小镇的惨祸估计他也脱不了干系……或者说,那就是他制造的——这些还只是他在重新出现的一年里犯下的事儿——当然,我不是说,我们要他父债子偿,这是不合情也不合法的,但我们亟需一切线索,哪怕是一点干巴巴的描述呢……我们没有太多能让我们找到安东尼.霍普金斯的东西,他的履历、病历、档案早在七年前,你的姐姐,联邦调查局探员凯瑟琳进行调查时就已经不明不白地消失了;而有点用处的私人物品基本都已经进了垃圾场,他的便携电脑我们在某个警察的家里找到了,里面被那个私用证物的混蛋装满了色.情片和无聊的成人游戏,就算是最好的计算机专家都难以从里面找出一丝曾经与之相关的讯息;我们最后找到的只有一本被他曾经的看守卖给犯罪收藏家的《拉雷尼埃尔食谱》(拉雷尼埃尔,巴黎的烹调专家),边角有着他的亲笔批注,我看过,非常有趣,但问题是,这些对我们的情报和行动组员毫无用处。”他停顿了一下,做了一个手势,声音随之变得更为轻缓温和:“我们只能从他身上找线索,凯瑟琳,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他对着自己的大拇指:“我曾经让亚伯提醒你,去和撒沙谈谈。”
“但是你不愿意,对吗?”他很快的接着说道:“你不愿意,你怕那个孩子因此而与你更为疏远。凯瑟琳,”他轻轻地嚼着下属的名字,就像在面对一个任性但聪明,令人骄傲的孩子:“我们纵容了你——因为你漂亮,年轻,生机勃勃,能力出色而特殊,所以我们可以答应你很多东西,但马丁.肖德也同样出色,年轻,强壮有力,而且最重要的,他的要求与机构的希望并不互相驳逆。”他交叉手指,把它们举到自己的嘴唇前面,“你看,凯瑟琳,既然我们能够容忍你去做……一些并不该被允许的事情,那么,”他叹息了一声:“我们又怎么能去拒绝一个合情合理的申请呢?”
“……说到底,”凯瑟琳满嘴苦涩地说道:“你们只是想要我从撒沙那儿找线索……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啊,我知道,”头儿漫不经心地回答:“所以我们让别人去了。”
“别强迫撒沙,”凯瑟琳哀求道,她很不习惯作这件事,因此显得硬邦邦的:“只要撒沙在这儿,安东尼就迟早会来的,到那时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抓住他。”
头儿摇摇脑袋,“谁知道呢。也许他会来,也许不会来。”
“他一定会来的。”
“哪一天?哪一月?哪一年?我们不能永远等着,‘食尸鬼’已经从棺材里爬出来了,他正在茫茫人海中搜寻、捕捉、享用自己的猎物:无辜的平民以及企图阻止这一切的警察与机构成员。”头儿说:“我很失望,凯瑟琳,你太自私了,你只能看见你自己,走你自己的路,抓取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即便杰克因为你的过失而惨死在阿利亚乌的大火中,你仍然毫无改变,没有一点愧疚,一点犹豫——一如既往的铁石心肠,恣意妄为。”他再次举起手,阻止凯瑟琳打断他的话:“就这样,凯瑟琳,你没能提供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给我以及其他需要解释的人,我也只能维持我原有的意见——凯瑟琳,你可以按照你所想的去安排撒沙.霍普金斯今后的生活,但你和他都不能拒绝任何一个情报以及行动组员,或是其他机构成员的要求——在他们的配合调查申请得到允许的时候。”
凯瑟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不会再要你们的钱、治疗、照看或者其他什么见鬼的玩意。”
她会带撒沙走,他们会过的比较艰难,比较危险——谁知道安东尼.霍普金斯什么时候会找上门,但不会有第二次了,没人能在她还能喘气的时候伤害这个孩子,哪怕他是一个天使,或者魔鬼。
“别傻了,凯瑟琳。”
头儿说。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