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那时候的父亲非常柔软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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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啊,”凯瑟琳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下滑的势头,她又是悔恨又是懊恼,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她就不应该那么急着带走撒沙,假如那个男人真是“ghoul”,撒沙在他的身边或许还能更安全点,不管怎么说,坏人活千年嘛:“上帝啊,”她喃喃祈祷,:“哪怕救救这个孩子呢,她可不曾犯过任何罪哪!”
“神是仁慈的。”
一个声音插了进来,随即凯瑟琳感到腰上传来一阵大力,她被人提了起来,连带手臂里的撒沙。
“他总愿意拯救愿意获救的人。”
凯瑟琳勉强站稳,她不无惊讶地发现这位拯救者正是她指给杰克看的神父。
他仍然带着那顶宽檐帽,黑灰色的头发在灼热的空气里打卷,浅色的眼睛反射着火光,就像有着宝石或黄金藏在里面,:“跟我走。”他简单地命令道。他的声音浑厚,低沉,听起来就像是某种中古乐器,有着让人不自觉间倾服于其主人的古怪魅力。
凯瑟琳看着他转身重新投入烟雾中,烟雾被他推开,又在他的脚下聚拢,她喘了一口气,紧紧地跟了上去。
烟雾浓重,却不是那么呛人,但凯瑟琳还是扯下自己的丝绸衬裙蒙在撒沙的脸上。
撒沙粗暴地推开了那块丝绸。
凯瑟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还从不曾在一个人的眼睛中看出如此之多的焦虑,愤怒与轻蔑,何况她还是个孩子。
撒沙伸手抓住了凯瑟琳烧焦了的头发,努力把她的面孔向下掰。
她的力气可真大。凯瑟琳想,一边顺着孩子的意思向下看去。
她的脚下空无一物。
她放声大叫,神父转过身来,挥动手中的圣经,那本铜角的硬装封面书打中了她的手臂,她感到麻痹,而后剧痛,撒沙从她的手里脱落,束着黑色袖管的男性手臂准确地接住了孩子。
凯瑟琳向下掉去,在短短一两秒内,她看到神父的脚下同样什么都没有。
他居然是浮在空中的。
“只要秉持对主的信心,那么自然可以行走在水面,或者空气之上。”神父说道,他平静站立在距离水面大约三尺左右的地方,看着鳄鱼迅速地靠近拼命向自己游过来的凯瑟琳。
被突然甩开,又被突然抓住的撒沙想要呕吐,她不得不做了个深呼吸,而后尽所可能地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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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今这个世纪,几乎每个孩子都会被父母和老师耳提面命,如果有陌生人碰触或抓住自己,在可能的情况下一定要大声尖叫,好引来警察或者其他愿意伸出援手的成年人。
撒沙的尖叫有着同样的作用。只不过她召唤的并非人类。
从水里蹿出,扑向神父的是一条丝毫不亚于麦瑞的巨型森蚺。
神父向后退了一步,“耶和华我的力量啊,我爱你!”他低语道,而后从容不迫地向前踢出一脚,正中森蚺的下颌。
冷血的爬行动物比来时更快地跌入水里,溅起的水花形成了一道狭长的山峦。
但就是这么点儿时间,已经足够凯瑟琳爬上鳄鱼的脊背,她看准了那片在空中飘浮不定的黑色衣摆,就像只失了崽子的母豹那样凶狠地扑向劫持者。
她手无寸铁,但神父倒不怀疑这个女人会赤手空拳地撕碎了他。
不过前提是她要能碰到自己。
神父温和地微笑了一下,他再次后退一步,凯瑟琳在空中努力伸长了手臂,她的手指碰到了他的裤管——好极了,她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脚踝。
可惜的是神父并非阿基里斯,脚踝不是他的要害,他随时都可以将凯瑟琳一脚踢开,按照他踢开森蚺的速度与力量起算,凯瑟琳大概不会有重新浮出水面的可能。
撒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在神父的手臂里低下头,紫色的眼睛紧盯着凯瑟琳。
“凯瑟琳,”她轻而清晰地问道:“你还记得自己最痛的那一次吗?”
注:“只要秉持对主的信心,那么自然可以行走在水面,或者空气之上。”——耶稣和门徒们在度过加里利海时发生的一个奇迹,他在水面上行走,并赋予信徒同样的能力。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