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泷大人素来低调,不喜声张,能少一事绝不多一事,只是有些冷漠的注视着眼前这个不知所措又东张西望的小仙娥。
“你是上仙,我就是一个无名的小精怪,你当然没有见过我。不过我今天就是来找你的,沼泽地里的神树,泷大人你可还记得吗?”
汀若试探性的提问道。
“如果你是来闲聊的话,我想你是找错人了。”
他撇过头去,抿了一口酒,继续冷漠的欣赏歌舞。
眼前这个小丫头满口胡言乱语,说着他闻所未闻的事。许是哪个蛮荒之地跟上来的野丫头,把他当成个散仙,过来套套近乎。
汀若见他冷漠至极,咬了咬嘴唇,有些苦恼,她只能有些冒险的上前,抬手轻轻拔出他腰间的白龙剑,又马上插了回去。
转身就往寂静无人之处走去。
如果继续在这大庭观众之下喋喋不休,恐怕要被身后的小仙娥请出去了。
其实,在蚕茧中她就知道,剑是认主的,稍有不慎就会被宝剑的寒气所伤,可是她只能一试,毕竟她曾经毫发无损的从泷大人的结界里来去自如。
那么她是不是和泷大人有些瓜葛呢?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他于她有恩,而她必须要把泷大人从回忆里救出来。
她边走边回头看去,果然看到泷大人跟在她的身后,不管是谁都会感到十分好奇吧。
泷大人一路紧紧的跟着,第一次如临大敌,明明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下界小妖怎么可以轻而易举的拔出他腰间的神剑?
这白龙剑其实大有来头,是上古龙神消亡之时遗留的龙骨,被天上最厉害的工匠,放到炼丹炉里锻造了百日,又取出天上的濯泉水泡上七七四十九天,最后幻化成剑形。
这些工匠又费尽千辛万苦,取来天山冻土下的玄武铁,打造成剑鞘。此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可飞起杀人。
这把剑由天帝亲自赐给了泷,不仅因为他的赫赫战功,更因为这上古的龙神是他的亲生父亲。
他握紧了剑柄,仿佛父亲还在身边一样。
他看着眼前这个身形单薄的女子,完全没有头绪,明明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妖,怎么能毫发无伤的拔出他的白龙剑?
“这里没有人了,有什么话,还请直言!”
他知道她一步三回头,无非就是怕他不跟来,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愧是泷大人,果然坦荡,但是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你眼前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编制的梦境,你会相信吗?”
她怕他不信,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生怕他感受不到她眼中的真诚。
“姑娘莫要说笑,你看这里的一切,那个不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是啊,仙人也是人,妖人也是人,可这里都是假人!”
泷看她说的一本正经,只能用一种关爱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她的话,他是一句也不信。
“你们这样聊下去,大概聊到明天都还得不出个结果。”
付景恒又一次应景的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不信,你拿你的白龙剑捅我一刀,小爷我皱一下眉,就当我是个孬种。”
“你疯了?”
千汀若见付景恒比自己还不靠谱的忽悠,气不打一处来。
“在梦境中只有造这个梦境的人才会被梦境所伤,而我们根本就不会受有任何伤害。”
他见泷迟迟不肯下手,就顺手取下汀若头上的簪子往胸口扎去,又趁着泷大人震惊之际,贴着泷的耳朵摇了摇铃铛。
千汀若也毫无防备的被揪出了回忆。
神树下,
泷幽幽转醒,两个脑袋出现在他的脸正上方,急切的说:“你终于赢了!”
他有些慌乱的从地上爬起来,难为情的说道:“是我大意了。”
他又转身向付景恒道谢,付景恒洒脱的挥了挥衣袖,就从手心幻化出一团火来,点燃了树根。
那火很快沿着树根蔓延到树干,火烧得肆掠,又像吐着信子的
毒蛇。
泷恐伤及森林其他的生灵,就画地为牢,把火势困在了结界里。
付景恒没有说话,惨白的脸上映着火光,也变得红彤彤的。他一直盯着那团火,眼神阴鸷。
“抱歉,剩下的事,可能要交给你了,泷。”
抛下这句话,付景恒便如风消失了。
泷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身上凭空出现的血迹,眼神变得飘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