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你一样不快乐,你的痛苦一样不会消散。”他的气息渐乱,却还是执意劝说着,“我们有着相似的背景和心路历程,我也曾恨过怨过,觉得凭什么我要过得那么卑微那么忍气吞声,所以我在街头闹事,自我放逐,可我运气好,我遇到了一名警大教授说服了我,改变了我的心态,报考了警大。学妹,当我放下恨,终于明白恨与怨才是一直阻挠我向前走的最大阻力,当我不再怨,我才看明白这世界还有许多美好。”
苏安琪直睇着他,咬了咬牙道:“学长,你就算说再多,都无法改变我的计划……我找人送你去医院。”
她正要起身,却被他紧握住手。
“学妹,我这辈子唯I后悔的便是当初为何不横刀夺爱。当你在市刑大破了案子时,我曾经想假借恭喜之名接近你,见你身边已经有人,于是我退出了,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那时就该强力介入才是。”
苏安琪静静地看着他,回想那遥远而模糊的时光,面无表情地道:“学长,不管是哪个时候,你都介入不了的,回不去的时光回想也没有意义,去医院吧。”
“怎会没有意义?”他紧握的手青筋暴突,“你笑了……笑得好开心、好美……你不知道我多想让时间停留在那一刻,每当我累了倦了,我就会想起你的笑容,就会觉得我还可以再拚下去……我多想再看看你的笑容……可我却无法让你再露出同样的笑……”
郭子飞的话音逐渐虚弱,苏安琪眼明手快地搂住他,抱着已经失去意识的他,她瞪向在他肩上啃咬的冤亲偾主,“你满意了?”
“不够……还不够……”他笑咧着血盆大口。
“混蛋!”
就在郭子飞被送往医院没多久,王杰和拒绝了夜间侦讯,不到一个小时,几位有力人士直接向地检署施压,让王杰和在接受侦讯不到两个小时之后便获得交保。
苏安琪和律师陪同王杰和回家时,她不禁想,这种结果恐怕是学长没想到的,可事实上司法关说早已是见怪不怪的现象。
“方总,你先去休息吧,我和林律师商讨一下对策。”进了豪宅之后,苏安琪边说边看了带着保释金接众人回来的郑雅文一眼。
郑雅文缓缓地垂下眼,直接进了房。
“有劳你们了。”王杰和气色灰败地进了房。
苏安琪和林律师在客厅里商讨着王杰和目前的状态该采取哪种防御手法,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林律师带着资料先行离去,准备召集律师团讨论。
晚上八点,苏安琪坐在沙发上,喝完咖啡后,拎起包包徐徐起身,走近卧房时,门刚好打开。
郑雅文抚着肿起的脸走出来,苏安琪冷冷看着她脸上明显的瘀痕,低声问:“他睡了?”
郑雅文有些紧张地点点头。
“你回房吧,剩下的交给我。”她正要进房却被郑雅文扯住,不禁好笑地问:“你不会事到如今打算反悔吧?你还想继续过这种被人拳打脚踢的生活?”
郑雅文是她的共犯,是成功除去那些杂碎的功臣,因为郑雅文可以给她其他人的行程,让她有机会制造不期而遇,拉近彼此关系。而郑雅文之所以愿意帮她,是因为她们的利益一致,都想杀了王杰和,只是郑雅文杀不了,所以由她出手。
“不是,我怕你没有办法把他杀透,他……他会杀了我。”郑雅文恐惧地说着。
苏安琪笑了笑,“放心,那是不可能的,你应该知道我想杀他已经很久很久了。”她布局了这么久,为的就是今天,任谁都阻止不了她。
郑雅文松开了手让她进了房,走向大床,目光落在熟睡的王杰和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