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刚说什么

    “字面上的意思，去看医生吧。”她收回目光，不再看蜷缩跪坐在他肩上那个半透明的鬼魂。“谢谢学长送我一程，路上小心。”

    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坐上一辆红色的跑车，随即发动离去。

    郭子飞就着后照镜，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也不觉得自己的气色差，更不认为同事会将自己的糗事道出……嗯，改天问问学妹吧，把这当成搭讪的借口应该不赖。

    鉴识科里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严重低气压。

    原因无他，只因调了私人会馆的监视器查看，就见在十一月十日当天出入过私人会馆的只有死者和苏安琪，死者是在晚上九点多进私人会馆，顺便让会馆里的保全、酒保先离开，而苏安琪则是在十一月十一日的凌晨十二点进入，与手机上的通讯时间比对，完全吻合。

    想当然耳，蛋糕都没出现在两人手中，也就是说，死者打给方仲和的那通电话内容，极有可能是假的。

    但就算是吸毒产生幻觉而拨出电话，也不代表这桩案子里没有凶手，可偏偏从现有的证据显示，根本没有第三个人进出会馆，以至于鉴识科里形成了闷锅现象，眼看着就要炸锅了。

    庆幸的是在一个小时后，法医证实了死者体内确实有毒品反应，整件案子峰回路转，几乎从凶杀转成了意外。

    “目前看来，恐怕也只能以意外结案，而我联络了死者的兄长，死者兄长对于意外结案表示接受。”杜有为摊开手边的资料讲解着。

    郭子飞轻点着头，目光落在现场拍摄的几张照片。

    “那么这件案子就这么结了，你不要再插手，放个长假好好治疗身体。”杜有为语重心长地道。

    郭子飞还是轻点着头，修长的手指开始移动照片，看似无意义的排列，却又像是看出什么端倪。

    杜有为微恼地往照片一按，强迫郭子飞正视自己，一字一句地道：“郭子飞，我刚刚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郭子飞微皱起眉，“你刚刚说了什么？”

    杜有为一脸要掐死他的表情，“反正你不要再办案，马上给我住院治疗！”

    郭子飞双手环胸瞪着他，“你最好吼大声一点，让整栋楼的人都可以听见。”他没好气地骂道，又像是想起什么，问：“对了，那天你侦讯苏安琪的时候，有没有跟她提起我的身体状况？”

    “你有毛病啊，我跟她又不熟。”他知道苏安琪曾经是市刑大侦查副队长，之前他们也因为业务而连手过，但也仅只于工作而已。

    “是喔，那她是从哪得知我身体不好？”那天回家后，他照了好久的镜子，他的气色好得不得了，她没道理看得出来他的身体有状况呀。

    “你问我我问谁？”

    “你没跟其它人提起我的病情吧？”

    “废话，这是你的个人隐私。”杜有为一双虎眼狠狠地瞪着他，大手将桌面的照片扫进资料袋里。“但我警告你，你是我的下属，你如果执意不住院治疗、执意要出勤务，到时候却因为病情而影响勤务，我是绝对不会对你客气的。”

    “你想太多了好不好，你到底是把我想得多严重？”郭子飞不禁发噱，跟他抢资料袋里的照片，“资料再给我看一下，我觉得那几张照片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