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小小的红鸟,更为他增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灵动跳脱之气。
这一看便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带着侍从出来游山玩水。
这样的少年,却不幸落入这样的境地,想到未来等待他的命运,妇人心中凄然,看向莫辰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可惜。
“这位大娘,小妹一直在说逃不掉,可否赐教,我们到底逃不掉什么?为什么又要让我们在天黑之前行三百里?”莫辰被这母女二人弄得有点不耐烦,追问道。
妇人长长叹息,末了,只是轻声道:“这都是命,是命啊!小公子,既然你已经来了这里,便接受现实吧,若是能放平心态想开一点,活个十年二十年也是可能的。”
莫辰被妇人弄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微微蹙眉,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撞上了一对疯子。
然而妇人又道:“既然小公子碰到了我,也算与我有缘,不如就跟我回到村子里,暂时住下吧。”
莫辰本想不再搭理这两人,一听这话,又欣然应下,只是不明白什么叫暂时住下,莫非这妇人还要留他们长住几天?
两人跟着母女继续往那村子里走,路上母女俩也不说话,莫辰只好忍住不再问那棵巨树的事,心想这母女提到巨树时反应那么奇怪,此中必然大有问题,不如待进村之后,再找几个明白人细细询问。
天黑之前,他们终于进入村庄,这座农庄远看不觉得,近看发现规模竟然不小,足有近千户的样子,只是一路上碰到的人看到莫辰和阿九,纷纷露出和母女俩一模一样的表情。
而且更为匪夷所思的是,莫辰发现这村子里碰到的人,居然都是老人和女人,几乎没看到什么青壮年男子!偶尔有一两个出现,也都是面目极其丑陋,或是身有残疾的。
莫辰心中怀疑越甚,总觉得这个村子里透着一种沉沉的死气,那些女人和老人的眼神空洞而麻木。
“大娘,为什么村子里看不到男人?”莫辰终于忍不住问,心中却在想,莫非此地近些年发生过什么惨烈的战事,村子里的男人都被征去做兵丁了?
谁知出乎意料,妇人却摇了摇头,对莫辰道:“有男人,只是男人都在家里,不出屋。”
莫辰挑了挑眉,他早年游历五湖四海,也曾见识过不少奇闻异事,知道有些国家与传统世俗不同,并非男主外女主内,而是反其道而行之。莫非无清山这里百年间世事变迁,竟然成了女儿国,女人们在外做事,而男人却在家中照顾起居?
反正很快就要随妇人去她家中,莫辰也没有再追问,安静地随着妇人在农舍间穿行,来到一间农院外。
这里便是妇人的家了,看上去还颇为富裕,竟然有五间茅屋,院子里养着一头牛和三头猪,角落的笼子里还关着不少家禽。
“小公子,农家不比城里,您将就着些吧。这里是我儿子生前用过的房间,若是您不忌讳里面供着牌位,可以在这里休息。若是害怕的话,便住在东厢我的房间,我可以搬去和女儿同住。”妇人引莫辰和阿九进入一间茅屋,语气和善,也不像刚见面的时候那般古怪了。
莫辰跟着妇人进入他儿子的房间,果然看到角落供桌上供奉着灵位,屋子收拾得倒是干净整洁。西南角摆着一张木床,内有木桌木椅,旁边还立着一张书架,摆着不少书籍,仔细一看,竟然都是一些粗浅的玄门易术方面的书。
“大娘您节哀。”为了显示礼貌,莫辰对着妇人儿子的牌位拱手拜了拜。
妇人却惨然道:“吾儿已经走了多年,我也习惯了。不知道公子是不是忌讳?”
“承蒙大娘肯收留,又怎么会忌讳,我倒是担心,不要扰了公子亡魂。不过我并无意在此地久留,想必也不会叨扰太久。”
妇人没有说什么,但是看她的表情,莫辰也能猜到,她想必是觉得自己说不会久留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
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她觉得自己非留在此地不可呢?莫辰觉得愈发好奇了。
妇人安排好莫辰和阿九的住处,便带着女儿去厨房准备饭食,莫辰没有推脱妇人的好意,决定趁着饭席间再详细询问有关巨树的事。
凤翎兽不愿意在屋子里憋着,便从窗户飞出去,跑去后院玩,不一会儿便又飞回来,大惊小怪地对莫辰说:“主人!你快去看!我看到了一个男人,可是,可是他却穿着女人的服饰,脚上还穿着女人的绣花鞋,和我在巨树上看到的那些鞋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