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像一个街上做苦力的劳工,此前公子世无双的气质荡然无存。
“这是……”元朗用两只手指掀开麻袋口,“琴?”
“嗯呐。”
“做工还不错,”元朗点点头,“看样子应该是重木制品。”
“元朗兄好眼力!”
“王申老弟弄来这么些琴干嘛?”元朗大概数了一下,应该有十把,一把琴他还能理解,之前王申铜说要向他请教音律,自己弄把琴来练练手,但十个……
王申铜挠着头尴尬地笑着。元朗于是懂了。
草草吃完饭后元朗就着手签名了:“既然决定要卖,为何不多做几把?”
“为何不多做什么?”王申铜又开始说烂话了,炑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元朗没理解过来:“做生意不应该多多益善么?我不过是写几个字的功夫,没关系的。”他突然想起王申铜模仿祝晓容签名写了错别字的事,于是开玩笑道:“你怕我也写不对自己的名字么。”
王申铜没接元朗的玩笑:“虽说是多多益善,但也有物以稀为贵的说法,若是元朗兄签名琴泛滥成灾,那还与市面上的普通琴有何区别。”
元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元朗兄的签名可以自由发挥一下啊!”王申铜看到元朗一笔一划的签名,说道。
元朗笑了笑:“因为元朗这个名字买琴的人,多少对我也有些了解,我签名向来如此,中规中矩,要是忽然换了风格,人家反而会怀疑你琴的真假,只是……”他又想起了昨天郑洋的话,“在这洛城,识琴者寥寥,区区元朗之名,恐怕不足以拉动销量,那时王申老弟莫要怪我。”
王申铜蹲下来:“元朗兄不怕我损你名誉,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哪里还有怪罪一说。况且元朗兄曲高和寡,而世间平庸者众,不懂琴那是他们的损失。”
王申铜说的倒是心里话,昨晚上有了卖琴的念头后,今天一大早就出门,接着与郑洋那场闹剧尚有余热,差人印了些传单,又去茶楼酒馆打点说书人,几番炒作,到下午估计洛城的人对元朗都知道得七七八八了。元朗是个纯粹的琴者,这些勾当向来是不屑于去做的,他不傻,知道这是在消费他,能不介意,说明他真的把王申铜当朋友了。
“元朗兄,这把琴就多劳你费心了。”元朗签到最后一把琴的时候,王申铜突然说道。
元朗疑惑道:“这把琴有何不同?”从做工音色上来说。这把琴与之前的就把确无差异。
王申铜另起话题:“元朗兄平时一把签名琴卖多少?”
元朗道:“这种品质的话,四到五万不等。”
“很公道的价格。”炑临点点头。看来当琴者还是挺赚钱的,难怪买那么几个模型,元朗随手一掏就是五万。
王申铜点点头:“我卖两万。”
薄利多销,元朗知道。这些琴王申铜最多四万就可以拿到货,这样算下来,如果全卖完,已经挣得不少了。标价到五万的话,依洛城这种边境城市的规模和蛮荒程度,不一定卖得出几把,反而赚得少。综合下来,两万是很合理的价格。
“元朗兄会不会觉得太便宜辱没了自己的名声?”
“我没什么意见啊。”元朗摊摊手。
“但是这把琴,”王申铜随意地撩拨着琴弦,“我打算卖二十万。”
“所以还得麻烦元朗兄,多题几个字了。”
卖二十万的琴王申铜还特地选了个精致的盒子,其它九把琴只是随意地摆放在一起。
通过与王申铜的短暂相处,元朗愈发觉得他的不凡,诚然,他的想法,大部分人都可以轻易习得,不同的是,对于王申铜而言,这些是刻在骨子里的,当他决定要去做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地那么去做。
炑临没有王申铜活跃,他更像是一颗树,沉默,坚韧,不会故意出风头让人注意,但他站在那里,你可以不去看他,但你不能忽视他。
“很有意思的两个小朋友啊。”元朗忍不住期待起他们的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