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只若常相遇·壹

    凌香阁的商队浩浩汤汤，从周国边地郢州出发，迁入京城之时，已逢来年开春之际。传闻，宸妃娘娘有了第二次身孕。

    邺京凌府，一切装饰果真和郢州一模一样。

    “大哥！”凌彻早早地就在大门口等待，商队在后头，凌衍、凌鸢携未允率先一步赶到，老夫人仍旧选择了不远处的寺庙修行，凌白衣先过去照料两天。

    凌彻匆匆跑下台阶，一个模样精致的丫鬟从马车里钻出来。纤纤扶着未允，一步步走下马车。凌未允一路上蒙着面纱，除了一双动人的眸子外，凌彻暂时未看出她有何与众不同之处。

    “二哥，别来无恙。”凌鸢下车后，并没有看到凌衍的身影。

    “三弟！”

    凌鸢将未允轻轻拽到自己身边，指着凌彻道：“这是你的二哥，如今的镇国大将军凌彻。二哥，这是小妹允儿。”

    凌彻一愣，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回答。

    凌鸢淡声一笑，带着她行过礼后便向里走。“大哥说有故人需前去知会一声，想必能赶得回来用晚膳。”

    “也好，你先进去，瞧瞧梦呓绮罗可还如意？”

    这所宅子，可花费了他不少心思。当初轩辕成惜封赏之时便赐了他一座宅院，却被他生生拒绝。月照蘅芜与尘眷茵犀早在数月之前就已按照郢州的标准收拾完毕，唯有梦呓绮罗，还是他们等到无尘带着凌鸢的手书赶到，才动的工。

    凌鸢刚走两步，就忽然停下。他用一个眼神示意纤纤上前：“你带小姐先去休息。”

    “二哥，小弟有些事需要打听清楚。不知二哥可否陪小弟找个地方喝杯茶？”

    凌彻点头，由他走在前面。他心中疑惑，什么茶在家中不能喝，竟还需跑去外头。

    邺京，当真是要比郢州繁华上许多倍的。这儿势力交错复杂，没站稳脚跟之前，便是高傲如他大哥凌衍，行事也低调了许多。

    凌鸢带着凌彻进了一座青楼。在大堂之中闻到熟悉的香味时，凌彻便明白了些什么。

    “绮罗香不多见，你倒是舍得花费。”

    凌鸢唇角上扬，轻轻一纵，飞身跃入楼上，凌彻紧跟其后。一扇绘着梧桐图案的门侧，一蒙面女子已守在那里多时。见到兄弟二人，连忙俯身行礼。

    “无染见过二位公子，二位公子里面请！”她的身后，背着一架素琴。

    无染是追欢楼的琴姬，同样的，也是跟随凌衍多年的一等女侍。凌衍也是舍得，两年之前就把她安插在了这个地方。

    “现在的凌府到底还没有打理清楚，凡事都得多留个心眼儿。还是大哥仔细。”凌彻心下佩服道。轩辕成惜怎么可能不在凌府附近埋下暗线，这些天他就拔下不少。还有一些拔不掉的，也不知道是宫里来的，还是宋府的手笔。

    凌彻眼中写满忧色：“此番我们兄弟三个尽数暴露在了虎口之下，也不知，能有几分胜算。”

    凌鸢冷笑，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哥哥何时能够掌握玄卫军。”

    闻言，凌彻看上去有几分云淡风轻。他掌握玄卫军唯一的阻碍不过是个顾策罢了。顾策如今已有公爵在身，恐怕很难全心全意地投身于玄卫军之上了。反倒是他没日没夜地陪同训练。这么一对比，军心很快就会笼络过来。

    凌鸢心知肚明，却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轩辕成惜可是只狼崽子，哥哥还是不可掉以轻心。”

    “放心。”

    凌彻道：“回去后招些下人入府吧，待白衣管家回来亲自看着，目前这些寻个机会尽数换去。”

    “你与大哥做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