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薄冰回到主殿,李擦苏与里斯本都在,二人并未遮住面容,吕薄冰也只得将围巾拆下。李擦苏的脸色很不好,儿子与爱妃相继去世,无论是谁都不会太好。
宫人向他禀报在冷宫发现吕薄冰,老妪撞墙身亡的事,李擦苏与里斯本都很吃惊,他们沟通了一下,让宫人退下。
吕薄冰向二人抱了抱拳,很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在下无能,没能救回小王妃,请陛下恕罪。”
里斯本将他的话翻译给李擦苏,李擦苏摆了摆手,跟里斯本说了几句,里斯本说道:“陛下说不能怪何特使,你已经尽力,何特使怎会去了冷宫?”
吕薄冰道:“在下身为医者,目睹娘娘香消玉殒却无能为力,深感愧疚不安,以致于在宫内迷路,待到发觉时已经在冷宫。”
“原来如此,那妖妇可与何特使说了什么?”
妖妇?
吕薄冰一怔,莫非被骗了,惊道:“她不是贵国前任圣女大人?”
“她不是,她也不配,她只是侍圣,犯下了欺师灭祖的滔天罪行。”
里斯本用了欺师灭祖来描述,这样的话是非常严重的。一时之间吕薄冰不知该说什么了,他微微愣了一下,才道:“不知丞相大人何出此言?”
里斯本与李擦苏沟通一番才回答他:“当年那妖妇刺杀圣女大人,为毁尸灭迹,在最高神庙放了一把大火,却不知天网恢恢,火势太大,她没能及时逃得出来,反而将自己毁容了,是陛下将她关在冷宫,从此她便疯了,胡言乱语,何特使莫要听信了她的疯话。”
吕薄冰大惊,那老妪与里斯本的话完全不一样,不知道谁说的才是真的,又或者都不是真话。
短短一天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他感觉乌渤海的水很深,他不知不觉被牵扯进来了。
他不知这是天意还是运气太差,从昨天忙到现在才吃了一顿,来不及休息,但亲眼目睹的人命一个接一个。
这背后似乎有惊天的秘密。
他是一个外人,乌渤海对他来说原本只是一个书上的词,他从未想过会来这里,更不想卷入这么多事。
都怪那个白云飞,想想都觉得可恨,他暗暗后悔不该救他,就让他被打死,或许当时便可以脱身。
他自诩不是一个伟大的人,也不是一个为万民请命的人,乌渤海即便被瘟疫灭国,也与他毫不相干。
当然这是气话,若真要他不管不顾,他良心也会不安的。
他想起苏梅儿所说,白云飞此次前来乌渤海有所图谋,并且他好像练了什么变性术,不知这又是什么东西。
想了想他问里斯本:“丞相大人可听说过变性术?”
里斯本脸色变了变,惊道:“那妖妇跟你提起的?”
“是…”吕薄冰本想说苏梅儿说的,话到嘴边感觉不妥,这样一来便将苏梅儿卖了,里斯本必会追问来龙去脉。
他将后面的话咽回去,默认是那老妪说的。
“那妖妇害人不浅。”里斯本恨恨地道:“变性术是一门秘术,一般人是不愿意练的,即便有人尝试,也只是特别需要,很少人敢将此术完全练成。”
“怎么说?”里斯本说的不清不楚,吕薄冰大惑不解。
“此秘术源自古春水国,分为上下部,曾经失传,不知何故又重现人间。”里斯本解释道:“修炼之人大多是因为对性别认同有障碍,但因世俗,道德,人伦甚至国法的约束,人们往往只练上半部,不敢练习下半部。”
“什么是性别认同障碍?”吕薄冰第一次听见这个词,脱口问道。
“怎么说呢,应该叫阴阳失调。”里斯本道:“简单的说,就是男子觉得自己是女子,女子觉得自己是男子。”
竟然是这样,吕薄冰懂了:“这样看来变性术只是影响自身,并不能伤害他人。”
“何特使说对了一半。”
“此话怎讲?”
“此秘术不仅影响自身,还能让人产生错觉。”里斯本后面的话让吕薄冰浑身起鸡皮疙瘩:“老朽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假如何特使练成了上半部,昨日悄悄对老朽使用,老朽从未见过何特使,下意识的便会认为何特使或许是位女子,产生特别的联想,如果凑巧老朽喜爱分桃之恋,那更是一拍即合。”
“啊,世间竟有如此邪恶的秘术!”吕薄冰惊呼,背后直冒冷汗。
他终于明白为何对白云飞存在特别幻想,总觉得他是女扮男装,直至昨日他被士兵扒去上衣,才惊觉荒唐,当时还羞得无地自容,原来不知不觉间着了道。
这该死的白云飞,真是罪该万死,小爷一世英名差点被他毁了。
“上半部危害并不大。”里斯本见吕薄冰反应这么大,心中已有了定论,知他被白云飞算计了,他不动声色,接着说道:“通常来说,被施术者只要对性别认同没有障碍,又意志坚定,在认清施术者真正的性别之后,自然便破解了。”
“哦,是这样,那下半部呢?”破解这么容易,吕薄冰暗道侥幸。
苏梅儿说的那些话悄然浮现,不知下半部又是怎样的害人术,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下半部对他人的影响可以忽略,一旦练成,阴者为阳,阳者为阴,男女换了性别,可谓脱胎换骨,重新为人。”里斯本道:“熟悉之人如能克服障碍,自然会接受功成者新的性别,而如果原本就不认识,完全感觉不到异样。”
“咳,太厉害了。”吕薄冰感叹,暗暗松了一口气,庆幸白云飞并未练成下半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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