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劲儿拐向花豹,用以还击。
他还真跟豹子扭打起来了。
摇滚唱手和野生动物在比嗓子,这听起来很有趣。但谁还有闲心站在一旁干看着啊,我和吴林禹反应了过来,同时跑了出去。因为,豹子就抓了几下,锋利的爪子就把程佳华的衣袖抓破了。程佳华的手肘只能制造钝击,再和那豹子僵持下去,他会吃亏的。
没跑出两步,突然就听到枪声响出。我看到了一闪而逝的火焰在程佳华的脑边亮起。也许是他有意而为,也可能是他在搏斗之中,手滑走火。好在焰火亮起的方向和我们相反,要不然这无意识的走火,会有很大几率打中跑向他的吴林禹和我。
但他持枪的、横在面前的右手,是无法将枪口对向豹子的。所以这枪响之后,恼怒咆哮的花豹并没有受伤,只是被惊炸的枪声、闪瞬的火焰吓得呆住,停止了抓挠。
就在那豹子呆头愣目的间隙,我和吴林禹已经冲到他俩面前。豹子刚发现不对,准备抬头察看逼犯而来的敌人时,吴林禹就抬起脚,以一个足球门将开大脚的姿势,朝豹头踢去。厚实的军靴底,踢中了豹子头。
虽说没有夸张到把豹子踢得飞起,但这一脚的力量,足以让豹子和程佳华分离开来。
被踢中头部的豹子,呜嚎一声,带着力量侧滚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一两圈,那豹子又敏捷的站了起来。光束下的它,甩了甩昏沉沉的头,又以极快的速度,调过身躯,叫也没叫一声,就往身后的林子里跑去。
它逃跑了。
又是黄影儿一闪,那豹子就迅速跑出了光束所照亮的范围,消失不见。等我们手里的光束向它逃跑的方向移去时,就只能看到摇摇晃晃的枝叶,再也看不见那黄黑相间的身躯。树丛里传来了刮移枝叶的刺啦声,我和吴林禹扔下手电筒,拿稳枪,各自往那花豹逃窜的方向打出了十来发子弹。
管他能不能打中,反正这阵鞭炮似的枪声响起后,那豹子绝不敢再来寻事了。
松动扳机,枪声的余响还在不断的从黑暗里荡来。捏住步枪的护木,我将枪身的快慢机推到最上,开启保险。免得像程佳华刚才那样走火。树林漆黑一片,没有手电筒的辅助,啥也看不见。我和吴林禹对视一眼,长舒口气。
有惊无险,马儿救回来了,人也没受伤。那花豹,也被我们赶跑了。
两支手电筒掉在地上,射得程佳华睁不开眼睛。只听他松开捂住耳朵的手,甩着被撕得稀烂的衣袖,握稳手枪,站了起来。
他没有去检查手臂的伤势,而是转过身,对着豹子消失的那片林子,大声嘶吼了一句:“我去你大爷的,再让老子碰见你,老子非得扒下你的皮,拿来做袖套!”
袖套——袖套——套——套。夜空中荡来回音。
我听见程佳华嗓子都扯哑了,但他觉得还不够解气。他举起手枪,对向树林,抽动着嘴皮,扣动了扳机。
连打了好几枪,程佳华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和吴林禹只好走过去,劝它停下来。
“好啦,好啦,你跟一动物较啥劲儿?”吴林禹捏住他举起的手腕说,“行了,节约点子弹吧。快坐下来看看,有没有受什么大伤。”
程佳华沉了口气,将手指移开了扳机。他用手枪刮了刮胡子,怒道:“除了马,其他动物老子全都讨厌。以后遇到,一律不保护!”
衣物起到了一定作用。豹子的前爪在抓破几层衣物后,对皮肤的划伤,就减小了许多。程佳华脱掉风衣,挽起抓得稀烂的毛衣袖子后,能看到手臂上有好几道血痕。仔细一检查,伤口不是太深。
有次在一个镇子里补充物资后,陈莉姗多长了个心眼,在药房里拿了些医护物品。现在起作用了。她的包里,就装有碘酒。碘酒能消毒,陈莉姗就拿着棉签,沾上酒精,在程佳华的手臂上抹擦着。
酒精味冲鼻,我和吴林禹抽起香烟,还在警惕着火堆映出的范围。
棉签刚一接触到程佳华的手臂,他就做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深吸口气。看起来很疼的样子。
“刚才那个,是老虎?”陈莉姗边抹擦着,边问我们。
“我看应该是吧。”程佳华看着手臂上的血痕说,“我这和老虎打了一架,可以吹一辈子了。”
“老虎个屁。”我说,“那是豹子,如果是老虎,你还有活头?扇巴掌都能扇死你。”
吴林禹取出嘴里的烟头,笑了一句:“你还真当自己是武松了?”
程佳华想了想,答道:“既然是豹子的话,那我还是能算半个武松吧?水浒传里不是还有一个牛逼的人物,是用豹子做头衔的吗?咦,我这经过了激烈战斗,都想不起名字了。”
我和吴林禹笑了笑,没有搭话。程佳华继续嚷嚷道:“算了,管他是虎是豹,反正下次再碰到那东西,我真要扒了他的皮,缝好我这件衣服。”
说完他拿起那件风衣,摸着袖子处,哀怨的摇了摇头。
“其实,”吴林禹一本正经,“豹纹内裤我听说过,但是豹纹袖套,我还真第一次听人说。”
陈莉姗把棉签伸进酒精瓶,白了吴林禹一眼。
“行行行,那就做内裤,一人一条。”程佳华笑道。
平底锅里的水,早就沸了。我小心翼翼的用树枝取下锅来。再继续烧下去,这锅水就要蒸发了。
吴林禹丢下烟头,站起身拍了臀部的灰尘:“内裤都是小事,还是先去看看这些马有没有出问题吧。”<!--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