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颦儿,你在屋子里吗?”一道清声,圆润且沉着。
“是宝姑娘,”紫鹃随口应了一声,“宝姑娘,我们姑娘在屋呢。”
薛宝钗?
我的眼前为之一亮,起身侯在门边。大园观里的女子,我最喜爱的是黛玉,可最佩服的当属宝钗。
“颦儿既回府,怎不到我屋里去看看呢,”话随人至,一个身材丰韵,举止娴雅,面带恬笑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周身散发出的内敛稳重,亲切平和的气息,无形之中会让人有一种想要亲近她的感觉。一身白底绣着牡丹的衫子,既大方又不失华贵。颈间挂着那把不离不弃的金锁。一举手,一投足,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浑然天成的贵族淑女气质,让我这见惯历代美女的人,都不觉被她吸引。
鹅蛋脸庞,柳叶弯眉,一双眼眸满是贞静详和的安然态。看到我后,亲热的挽住我,埋怨道,“这些天了,你就知道躲在北静王府逍遥快乐,倒也忘了我这个姐姐了。你无情,我可不能随你,这不,只能不请自来,来你这讨没趣了。”
我回以真诚笑意,挽着她的手走回床边坐下,“宝姐姐这不是挤况我呢,我能忘得了别人也忘不了宝姐姐啊。你和宝玉成亲,我正卧病在床,这才没去观礼,你不生我的气才好呢。”
紫鹃奉上茶后,就退了出去,还细心的替我们掩上房门。
听我如是说,宝钗淡淡一笑,如星辰般漆亮的眸,静静的凝视住我,“颦儿,咱们姐妹说话不隔山不隔水,我只问你,你是否记恨着我?”
她的率直,使我顿生好感。纵然心思慎密,城府颇深,却也是个坦荡大气之人,这样的女子,值得后人的追捧探究。
“宝姐姐既能这样问,便是没拿我做外人。那我也说句体已的话,”我颊边浮笑,看着她真诚道,“能看着你们成亲,我早已放下许多。我知道,在整件事中,你也是无奈而应承,由不得自己。我又怎会记恨这样的你呢?”我一笑,大有往事似云烟的洒脱意味,“我与宝姐姐能拥有如此真挚的感情,那是黛玉的福气。前方路纵崎岖,宝姐姐该抓住自己的幸福才是。”
我既已偿尽眼泪,又重获新生,宝玉与宝钗也未免会陷入到这一世的悲剧纠葛中。
她淡静的面容,在闻得我这番肺腑之言后,现出几许动容,双眸似蒙上一层欣喜,莹亮如辰,“告诉我,这几日你都做些什么了?怎就转了性呢?”
我嫣然巧笑,“呵呵,也就是每日礼佛参禅,悟出些道理罢了。怎地,宝姐姐也想随了我?”
“丫头,别说我这耳朵灵,我可听说你带回一位公子,现就住在你这潇湘馆里。”宝钗含笑道,“你啊,也不怕被人说了去,我都替你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