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很无聊,尤其是别人的婚礼。如果是别家的婚礼,说不定带点贺礼过去吃吃喝喝鬼混一天就过去了。
自家人不行,老父老母正坐在堂上看着一身红衣的新人,脸上笑呵呵的。多少年没来亲自走动过的程秉夫妇也并排而坐,满脸的喜庆。
大哥杨聪一早就去亲迎新娘,杨睿则被留在喜堂这边招待宾客,一整天下来口干舌燥不得歇息,连那顶花花轿子都只能隔着人头远远地看一眼。
这个世界对杨睿来说不太友好,尤其是礼仪习俗上,有时保守得要命,有时却又开放得让杨睿吃不消。
最恶心的是这些繁冗的礼节,它们往往和前世杨睿了解过的那些古汉礼大同小异,偏偏那一丁点不同还很要命,出错不得。要不是杨睿在这个世界接受了十多年的教育,早就精神分裂了。
“二拜高堂!”
不知不觉间,这婚礼眼看着就要进入最后的流程了,两对侯爵夫妇满意地颔首,对新人语重心长地嘱咐着。
宁燕侯家的长子,被大哥请过来做傧相的那位在陪着杨聪迎亲时吃够了苦头。程家带过来的那些小辈皮得很,就算交了一篮子的红包当作买路钱,迎亲的队伍也吃了不少苦头。
要给新郎留面子,不能对他下手,傧相这时候就是替新郎挡灾用的。宁燕侯家的那位身上被砸了一堆鸡蛋,还被小孩子们打了好几闷棍。
“咳,小睿啊,再让人帮我打盆水来吧,以后我再也不给你家当这个倒霉蛋了。”常寿满脸苦笑地用热毛巾擦着脸,早上被人追着打的经历给他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身上的各种味道现在都还没散净。
“寿哥哥放心,羊毛不能逮着一只薅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不过听说令弟天资聪颖……”
“九岁的孩子,小睿你也真下得去手?”常寿把毛巾放到一旁,微笑着道。
“不过到底还是宣威侯的排面啊,数得着的显贵家里都派人来了,当年老侯爷功盖三军,如今福泽至此,也真令人羡慕。”常寿有些羡慕地道,他这话是真心的,宁燕侯的位子传到他这一辈就要变成宁燕伯了,不立下点功劳再过几代他就只能在子孙的口耳相传中成为一个“当年我祖宗”式的人物了。
“圣宠什么的都是无根浮萍,来的快去得也快,终究还是要靠自家的经营和争气的子弟。千年的华族有不少,千年的王朝和爵位咱们还没见过。”杨睿亲自端来一盆热水,将一条新的毛巾递给长寿。
当代宣威侯,杨睿的老爹杨旬先生依然在堂上唠叨个没完,这是他这辈子难得的高光时刻,老头子眼看着也活不了太多年了,往后这种高兴事也不知还能遇到几次。
杨家子嗣艰难,杨信和杨旬都是人近中年才得子,对自家孩子宝贝得不行。有个别心理阴暗的诽谤这是当年杨信杀戮过甚,报应来了的缘故,没看见那五万具尸首堆成的京观至今还在那风干吗?
杨旬这辈子就是个倒霉催的,很让人同情,大家都说是杨信老爷子功勋过甚,耗尽了三代气运,才让杨旬这辈子郁郁不得志。
十多年前那场汉云之战,程秉跑到自家的龙兴之地曲城,按照他爹的套路破城,把人家宗庙全砸了以后还有祭祖的心情。
林熙的老爸,前两年刚过世的前任冠军侯领着临江卫等共两万汉军精锐在边境兜了个大圈,从吉林一带捅了云军的后门,烧了人家的粮草资重,让这场仗结束得比预期早了不少。
五十年过去了,在辽东打来打去的还是那么些人。不出意外的话这样的世仇会子子孙孙延续下去,直到一方彻底认怂。
冠军侯家的传统艺能,骑弓射将又一次建功,前两天才被林熙敲诈的丘林格的族叔就被一箭放倒,没了主帅的云军被打出了极其悬殊的伤亡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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