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外,正有一群最可爱的人磨刀霍霍地为大汉百姓过年能吃上肉而整装待发,打算在入冬前让手中的刀剑见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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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云边境,白城,八千汉军与两万云军隔着草坡对峙,双方的将领倒是没有那么紧张,都是老熟人了,战场和官场上相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戴白翎着铁甲的汉军阵列在太阳的光辉下肃杀如常,他们在战场上就是莫得感情的杀人机器。中原王朝的军队在面对草原游牧民族的挑战时,一向把先进的军械和严谨的纪律视为安身立命的金科玉律。
军队要有面对巨大的伤亡仍然能够一往无前地冲锋或坚守本职的信念和能力,这是刚从战火中厮杀出来的中原军队上千年总结出的能够战胜数倍于己的强敌的经验。
相比之下,不到二里外的云军似乎还没有摆脱游牧民族军队的固有特征,防护能力孱弱的皮甲和连人手一把都做不到的铁制兵器将云国脆弱的手工业和经济能力暴露得一干二净。
男子人人皆兵并且熟悉弓马骑射,个体战斗力强是他们唯一能够吹嘘的地方了,即使如此,每当中原王朝重新强盛之时他们都会躲得远远的,防止再出现个汉武帝那样不打仗就难受的人物。
云国的帅旗下,东都兵马将军丘林格骑马前行,冲着汉军的方向抱拳行了一礼,朗声喊道:“来者可是冠军侯吗?你我两军已经两年未有战事,不知今日领兵前来有何贵干?区区数千兵卒,想必不是为了与我大战一场而来的吧!”
丘林格是鲜卑贵族,一路青云直上,现在掌管了云国近五分之一的兵马,可谓是意气风发。两军阵前勒马叫阵的样子端的是潇洒无比。
丘林格也是云国内部主张汉化最坚定的那批人之一,说汉话穿汉服没有丝毫违和。
实际上看汉军的阵列就知道了,如果这次他们是为了交战而来,多半会把盾兵和弓箭手放在最前。既然没有这么做,那就说明他们应该是为了别的事过来的。
汉军将领打马前行,在马上轻笑一声便喊道:“丘林,一年没见锐气倒是丝毫未减啊,林某今日带麾下八千子弟,前来与将军商量一些民生之事。”
“谈妥了,你我两军在此宰牛烹羊联欢一场也无不可;谈不好,三十里外还有一万汉甲准备随我一起上门去取大汉需要的东西。届时可能方式有些粗暴,会有几个小部落遭殃,更重要的是抢东西不给钱,还望将军勿怪才是。”
这将领身型挺拔,说着无赖般的威胁之语,被风霜吹打得有些粗糙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不见半点愧疚之意。
堂堂冠军侯,在两军阵前打嘴炮互相揭短的事情干得多了,脸皮这种东西在特定时期是不需要的。
听到后面还有一万汉军在待命的消息,丘林格面色剧变,八千汉军他自信能挡得住,再来一万的话自己说不定今天就得交代在这。
至于那几个遭殃的小部落,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属于丘林部的。
“林熙!你个疯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冠军侯林熙,今天依然穿戴着他那套标志性的行头,手中的长枪搭在双腿上,左右腰间和后背各挂着一把汉军标配的环首刀,以及战马身上系着的两石强弓,还有那一壶十五支特制的长箭。
冠军侯这个爵位,从霍去病传到窦宪、贾复,无不是当代名将,只可惜东汉之时竟然被授予宦官,着实有些恶心人。
不过这个爵位终归还是代表着汉军的荣耀传承,林熙的爷爷当年获封冠军侯时在洛阳感激涕零,在文武百官面前很是卖力地在天子御前表了一番忠心。
当年冠军侯赖以成名的就是那一射一个准的两石骑弓,起码有五个不熟悉中原将领的胡人头目着了道,连当初的云国国师都险些丧命箭下,差点连国师的位子都没坐热就被直接送进棺材里。
林熙自己都调侃过,当年自己家这个爵位一半靠刀枪,一半靠骑弓,对这种有些阴损的手段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将其视为谈资多次向人吹嘘。
林熙长枪遥指前方,一字一句地道:“奉大汉天子诏,年节将近,请云皇略备牛羊,为两国百姓贺!”
官话说完了,该说黑话了。
“你放心,这次我们打算给钱,麦子和铁锅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