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死罪。”
皇上这样护着,还只是“可能”而已……十一娘心里闷闷的,突然想到了范维纲:“那范大人?”
徐令宜目光一黯,半晌才道:“他要是与宣同共存亡,还可以既往不咎,现在……”苦笑着摇了摇头。
十一娘听着心中一动:“侯爷,难道知道范维纲的下落?”
徐令宜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他自杀身亡了!”
十一娘倒吸了口冷气,过了好一会才狐疑道:“怎么没有听到消息?”
徐令宜的声音更低了:“他有亲随来见我,让我帮他向皇上求情,希望能责不及家人。”
十一娘不禁怅然:“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是先帝那会,不定他也有机会领兵一万,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徐令宜也有些感慨:“所以我有时候想,要么老老实实地呆在一旁,别介入庙堂之争;要么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经历数朝不倒。”
十一娘看着他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不由抿了嘴笑:“那侯爷历经几朝了呢?”
“三朝!”徐令宜见她难得好心情,逗了她开心。语气显得有些张扬,“从建武到永和到熙宁,我也算是三朝元老了。”
十一娘望着他乌黑的头发,忍不住笑了起来。
徐令宜趁机拉了她:“起来,你吃东西和我去给娘问安去!”
“嗯!”十一娘应喏,顺势趴在了他的肩头笑。
身子软若无骨般,整个人都柔和下来,不同于往日的漠然。
徐令宜笑着亲了亲她的面颊,把她横抱到了临窗的大炕上,帮她穿鞋。
这还是第一次。
十一娘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来!”
徐令宜只是笑望着她:“蹬脚!”
外面有丫鬟的脚步声:“侯爷,夫人,晚膳来了!”
十一娘忙穿了鞋,斜睨了徐令宜一眼。
徐令宜在一旁笑。
屋里的气氛变得温馨起来。
丫鬟、媳妇子和婆子们都齐齐松了口气。
冷香更是报了琥珀:“夫人和侯爷和好了!”
琥珀冷了脸:“夫人和侯爷什么时候置气了?夫人不适是担心六少爷罢了。不可胡八道。”
冷香忙低了头:“奴婢知错。再也不敢了!”
琥珀满意地“嗯”了一声,眼睛却朝着正屋望去,就见十一娘穿了件湖绿sè的陵衫,鹅黄sè的焦布比甲,耳朵上垂着赤金镶红宝石的耳坠,轻声笑着和徐令宜并肩走了出来。
十一娘也有日子没心情收拾打扮了,看样子,雨过天晴了!
琥珀不觉嘴角绽开了笑容。
太夫人看见十一娘也很高兴:“脸sè好多了!”
十一娘笑着帮太夫人续了杯茶。
“身子骨好了就好!”太夫人没有喝茶,却捡了水晶盘里的樱桃吃,“你不舒服,我们端午节也没有过好。”太夫人对二夫人道,“明天我们去流芳坞划船吧?今年我还没有划过船呢!”像孩子似的。
太夫人不比从前,去划船,身边得有孔武的婆子照顾着。
二夫人征求意见似地望着十一娘:“要不,我们明天去划船去?”
“好啊!好啊!”没等十一娘话,五夫人已笑道,“这些日子大家过得心慌气闷的,趁着天气还好,我们热闹热闹!”
十一娘却觉得天气太热,不过大家都想去,她自然从善如流,笑着应了,让姜氏安排划船的事,到了那天摇着团扇坐在凉亭里乘凉,看着二夫人、五夫人、英娘、冼哥儿、诚哥儿、庭哥儿、庄哥儿笑嘻嘻地在碧满湖里划船。
清风徐来,她不由眯了眼睛。
现在已经是仲夏了,西北的chun节来的迟,可也应该来了。
只要草茂盛起来,就是放牧的好季节,错过了这一季,就错过了这一年,龚东宁又捷报频传,那些达子应该都归心似箭了吧!那这场战争也应该很快能结束了!
想到这些,十一娘心情更好了。
在一旁服侍的姜氏看了,笑着捧了装着菱角、莲子的青花瓷高脚果碟:“母亲,南京那边送来的,您尝尝!”
十一娘笑着拿了个菱角。
碧游湖里传来庭哥儿和庄哥儿的惊呼声。
冼哥儿带着两个侄儿把船划到了荷花丛里,两个家伙正在那里摘荷花呢!
姜氏笑着问十一娘:“听龚大人连连告捷,六叔快回来了吧?”
当着太夫人的面,大家都不敢龚东宁任了右军都督府的都督,正领着贵州都司的人马在宣同打仗。
十一娘颔首,脸上的笑容更盛了:“是啊,谨哥儿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