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五叔的儿子?
不会的他如果不是父亲的儿子,就应该是为了佟姨娘抱养的。怎么可能是五叔的儿子呢?
他想到父亲用帕子给他擦嘴角时眼中闪过的一丝温和,想到了父亲看到他能写字时的欣慰……想到逢年过节满室热闹时那个人对自己的视而不见,想到路上偶遇时那个人对自己的冷漠……
“是不是nong错了?”徐嗣诫紧紧地攥住了徐嗣谆的胳膊,“你让再让王树去问问。肯定是nong错了!肯定是nong错了……”
徐嗣谆没有话,静静地望着他,目光里充满了同情如有团火在心里熊熊燃烧般。
徐嗣诫两眼赤红,推开椭扇跌跌撞撞朝外跑去:“我要去问问,我要去问问……”
丫鬟避之不及,被徐嗣诫撞倒在地,他的脚步却更快了。
糟了!
他这样,肯定会闹得人皆尽知的。
要是爹爹问起来,他该怎么回答?
“五弟!”徐嗣谆脸sè大变,不敢有片刻的迟疑,立刻追了上去,喊守在门外的王树:“快拦住五少爷!”,王树大声应“是”,追了上去。
徐嗣谆也没有歇着,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追,“五弟,你等等我!”
机敏的火清看了,也跟了上去。
脚下的脚石砖方方正正,黑漆莲huā基石的落地柱静谧庄重,绿油sè的参天大树安祥从容……那些曾让他感觉到美好的景物,此刻是如此的陌生。
泪水糊涂了徐嗣诫的视线。
他要去问问……肯定是四哥nong错了”他要自己去问问……
有人拽住了他的胳膊。
他死劲地挣扎着,把那人甩在了身后。
“五少爷!”王树没想到徐嗣诫竟然给挣脱他,愣了愣,很快又追上了像无头苍蝇般luàn窜的徐嗣诫。这次他吸取教训,从徐嗣诫背后扑上去,把他横腰抱住。
徐嗣诫如一条被捞起来的鱼,不管怎样腾挪跳跃都挣脱不开。
“放开我,放开我!”,徐嗣诫叫嚷着,脖子又粗又红,“你们骗我,你们骗我……”
有路过这里的fu仆站在远处指指的。
趁机追了过来的徐嗣谆嘴chun发白,喘着粗气一把抓住诫哥手:“你想闹得阖府皆知么?到时候母亲怎么办?是帮你赔礼还是帮你去祖母面前求情?”
徐嗣诫身子一僵,怔在了那里。
五弟最尊敬母亲。
徐嗣谆松了口气:“把他给我拖回去!别让人看笑话!”
火清忙上前帮着王树把徐嗣诫架回了淡泊轩。
碧螺走了出来:“这是怎么了?”她神sè紧张。
“五弟和我拌嘴了。”徐嗣谆喘息道,“让人都退下。谁要是敢luàn,立刻找人牙子来卖了!”
他待人一向宽和,这样严厉的语气,别碧螺了,就是那些先前还看热闹的丫鬟们都吓了一大跳,没等碧螺吩咐,院子里走的一个人也不剩了。
徐嗣谆关了门。
“五弟,你别这样!”,他望徐嗣诫那双瞪得大大的凤眼,心里觉得很难过,“不定是我们nong错了。五叔不是还没有回来吗?我们到时候去问问……”他言不由衷地安慰徐嗣诫。
“好,好,好!”徐嗣诫一听,lu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帮我去打听”你帮我去打听。一定nong错了。”
他好后悔!
当初为什么要去找那今生他的女子。
他宁愿自己是徐家收养的。
这样一来,他也就永远是徐令宜和十一娘的儿子了!
“五叔一回来我就去问!”徐嗣谆忙安抚着他,“你放心,我一定帮你问清楚!”
徐嗣诫却突然害怕起来。
他想到个会把他搂在怀里痛惜,给他做好吃的糕,听他吹奏刺耳的笛声,牵手送他到院门口目送他上学,陪他在灯下描红,检查他功课,给他盖工房的女子……
如果五叔“是”……”他该怎么办?
徐嗣谆紧攥着双手,指甲按在掌心里,痛彻心扉。
“不”不”不。”他冷汗直流,“你别去问。你谁也别问……”又道,“你还是帮我去问问好了……”一会这样,一会那样,显得有些语无伦次,矛盾的心情表lu无疑。
徐嗣谆想着两人一起上学,一起读书,一起蹴鞠,一起跳百索的情暴,心里酸酸的。
王树和火清已蹑手蹑脚地退了下去。
徐嗣谆坐到了一旁的太师椅上,轻声道:“五弟,你别担心。不管怎样,你对我的好是真的,我对你的情谊是真的。还有父亲”母亲,二哥,六弟……”
“四哥!”徐嗣诫拉着徐嗣谆的手,眼泪籁籁地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