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曲膝行礼,退了下去。
谨哥儿脸瞬间如夏日的阳光,焕发出明亮耀眼的光芒。
“娘”他拉着母亲的衣袖,看着屋里咬着cun、快哭出来的滨菊,又看了一眼窗外被黄毛按在春凳上的长安,略一思忖,道,“是长安不对等会我给他请个大夫”
滨菊忙曲膝行了个礼:“多谢六少爷了他就是这样个犟脾气,六少爷快别生他的气了心气坏了身子,夫人该担心了”
谨哥儿了头。
十一娘就对滨菊道:“你也去看看长安吧”
滨菊应了一声,步履有些乱慌地出了内室。
十一娘想si下和谨哥儿这件事,就遣了屋里服si的:“……等会把人打完了,再让他们母子进来见我。”
丫鬟们应声而去。
谨哥儿看见屋里没人了,忙道:“娘,都是我不好,不该打你的人”垂着头,搭拉着肩膀,满脸的懊悔。
“现在知道后悔了?”十一娘板了脸训他。
“嗯”谨哥儿连连头。
“你要学着压住自己的脾气才行。”十一娘循循善you,“人一生哪能总是事事顺意。娘看着丫鬟笨手笨脚的,还想教训几句呢可人有聪明的人,有笨拙的,他们来我们家不过是做事的。做不好事,就换个人好了。要是没有人可换,那就聪明的人做聪明的事好了;不聪明的人做些简单的事好了。总不能因为了天性如此,就要被娘喝斥吧?何况长安做得对。他只是陪着母亲来给娘问安的,又不是你的贴身厮,为什么非得陪着你蹴鞠不可啊?就算是你身边的厮,随风养着你养的那些鸟兽,黄毛和王二武专司陪着你玩,你总不能让随风不去养你的鸟兽了而整天像黄毛、王二武这样陪着你玩吧?长安本来就不应该被打,现在娘帮你打了人,却是错上加错。可为了你的面子,却只好如此”着,长长地叹了口气,“让长安受委曲了”
谨哥儿听着,脸上lu出惶惶然的表情来:“娘,那,那怎么办?”
十一娘反问谨哥儿:“你该怎么办好?”佯作出有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谨哥儿只好自己认真地想这件事。
“陪长安银子?”他迟疑地道,“或者,赏他些东西?”
十一娘在心里叹了口气。
真是言传身教。
她也好,徐令宜也好,平时有什么事都打发别人银子,出了事,孩子第一个想的就是打发人银子。不过,这个社会如此。对于地位和他们不等的仆fu,他们只能通过打发银子,或对人温言细语来表达道歉或是喜欢。
“这都是次要的。”十一娘温和声道,“你要学着三思而后行才是前两天你父亲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她和儿子在内室着悄悄话。滨菊却望着王二武轻轻落在儿子屁股上的木板,但心地问琥珀:“这样,行吗?”
“你啊让我什么好?”琥珀无奈地道,“要是夫人真心要打长安,早交给白总管了。怎么会让我们这些fu孺、孩子来打”
“我,我这不是心里乱糟糟的吗?”滨菊脸sè一红。
已经领完板子的长安一跃而起,忙过来安慰母亲:“娘,我没事,一也不疼”
“那是夫人手下留情”滨菊沉着脸教训儿子,“六少爷让你陪着他玩,是看得起你。你陪着他玩就是了。竟然这样撞六少爷。等会回去了,我要告诉你爷爷和你爹,看他们怎么教训你……”
长安听着母亲的叨唠,lu出困uo的表情来。
还好秋雨出来解了围:“滨菊姐姐,夫人让你和长安、长顺进去”
滨菊忙整儿子整了整衣襟,又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领着儿子进了内室。
谨哥儿就赏了长安二两银子。
长安不解地在滨菊的示意下接了银子。
“有所为,有所不为。”十一娘笑望着长安,问他,“你想不想进府给谨哥儿做贴身的厮?”
长安不知道。
他们家里的人都在徐府当差。爷爷也过,等他到了十四、五岁的时候,也要到徐府来当差的。可他还没有到年纪,还要带长顺……
他朝滨菊望去。
滨菊又惊又喜,忙跪在了十一娘的面前:“多谢夫人”眼角看见儿子还愣愣地杵在那里,忙拉着儿子的衣角,示意他跪下,“还不谢谢夫人和六少爷”
长安忙跪了下去,还没有开口道谢,就听见十一娘又问道:“长顺,你愿不愿意和你哥哥一起进府?”
长顺望着十一娘炕桌上的八宝掐丝珐琅的糖果盘子,毫不犹豫地大声应了句“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