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笑盈盈地曲膝给十一娘行了礼,恭敬地道:“我们家奶奶特意让我来问夫人一声。去逝大太太的周年祭怎么办好?”又解释道,“我们家老爷不在家,鑫哥儿又,紫苑姐姐前几天许了人家,身边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只有来请夫人拿主意了。”
十一娘很惊讶。
“你们家老爷去哪里了?怎么不在家?”
“去了宣同。”灼桃笑道,“是要去看望一个做生意的朋友,要立冬之后才能回来。”
十一娘愕然。一面在心里细细地琢磨着灼桃的话,一面问她:“紫苑许了什么人?”
“常给我们家送干货的彭家儿子,”灼桃笑道,“过去就是正经的奶奶。彭家在城里还有座二进的院子。是户极好的人家。”
这样好的人家又怎么会娶了一个户人家的婢女。
十一娘心里隐隐觉得不妥,又不想多问,怕问出什么让人伤心的事来,干脆把这个念头压在了心底。又问她:“那家里岂不只有你和穗儿了!”
灼桃头:“鑫哥儿这两天又有些犯咳嗽。要不然我们奶奶早就亲自来了,哪里还论到我在夫人面前大放厥词。”
听鑫哥病了,十一娘仔细地问了半天,知道只是天干气爽,吩咐绿云把前几天宫里送来的川贝琵琶膏拿一瓶给灼桃带过去,然后把自己的打算了:“……要是五姐愿意,到时候我们两姐妹一起去就是了。”
灼桃笑着应了,带着川贝琵琶膏回了四象胡同。
第二天又来。
“我们奶奶到时候一定到。”然后道,“奶奶还,多谢夫人的药。鑫哥儿喝了好了不少,比外头的大夫用的药好很多。问还有没有?要是有,能不能再给两瓶。”灼桃着,脸都红了。
但十一娘能理解五娘的心情。
孩子病了,母亲是最焦急的。
她让绿云去把剩下的一瓶拿给灼桃:“……原是宫里赐的,我也只得了两瓶,让她先拿去用。如果还要,我再想想办法!”
灼桃千恩万谢地走了。
十一娘派人去慈源寺和济宁商量办道场的事。
晚上徐令宜回来问她:“慈源寺那边怎么?”
太后死后,徐令宜常被皇上招到宫里去话,一去就是一下午,有时候回来已是掌灯时分。问他都了些什么,又都是些家常的话。
“都安排妥当了。”她一面服侍徐令宜梳洗,一面道,“我明天一早就去。”
徐令宜了头,见十一娘梳洗后直接歇下了,笑道:“怎么不喝那琵琶膏了?”
才刚入秋,十一娘的琵琶膏、梨子水等清热消火的东西全都用上了,好听是未雨绸缪,不好听却是胆怕事。他想到徐嗣诫一面泪盈于睫喝着梨子水,一面可怜巴巴地望着十一娘的样子就又想笑。
十一娘一看就知道徐令宜在想什么。
她有些恼羞成怒。
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水平都差,不心怎么能行。
“鑫哥儿不好,我让人把琵琶膏带给了五娘。”十一娘斜睇了徐令宜一眼,“所以今天让琥珀用川贝炖了梨子水喝。”她着起身,把自己没有喝完的那半盅递给了徐令宜,“还留了半盅给侯爷。”然后笑盈盈地叹了口气,“要不是侯爷提醒,我倒把这事忘了。”
也不怪人家徐嗣诫是徐令宜的儿子。
两人不仅长得像,就连这不喜欢喝梨子水的习惯也同出一辙。
只因徐令宜是大人,十一娘倒也从来没有勉强过他。
所以当徐令宜看到茶盅里微褐色的汤汁时,神色微愣,又见十一娘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笑意,他心头一热,玩心亦起,不动声色地接过茶盅,很干脆地一饮而尽。
梨子水冷冰冰的,哪里是给自己留的,分明就是她自己没有喝完的。
“今天的梨子水是谁炖的。”他强忍着笑意淡淡地道,“味道还不错。让她明天早上再给我炖一盅。”完把茶盅递给十一娘。
以徐令宜严谨的性格,她知道他不会拒绝,可却没有料到徐令宜会夸这梨子水好喝。
她不由低头望了望空空如也的茶盅——她的这些吃食一向由竺香负责,她刚才喝的时候都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难道自己没有注意?或者是今天临时换了炖梨子水的人?还是在里面添加了什么?
不管怎样,徐令宜既然让明天给他再做,明天就让人好好地给他炖一大盅好了。
打定主意,十一娘放了茶盅,倒了清水给徐令宜漱口。而徐令宜一想到刚才十一娘愣愣低头看茶盅的举动就很想笑……觉得她有些孩子气,忍不住抱在怀里怜爱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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