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本事把这银子捞到自己手里。你不知道,我一想就觉得心痛肉痛的,觉都睡不着。”
话间,秋红已给文姨娘上了热茶:“照您这口气,我们这位新进门的四夫人要做那贤良淑德的好人了?”
“她做不做好人我不管。”文姨娘皱了眉,“要是这次三奶奶进京不能见到她,文家每年上奉给我们的二十万两银子只怕到时候没那么顺利地拿到手。这才是大问题。”
“不会吧!”秋红犹豫道,“起来,您为文家可做了不少事。要不是有您,文家的米哪能那么顺利地换成盐引?而且还是一比一的兑换,满大周文家可是头一份。您为他们赚了多少钱啊!”
“所以才每年给我二十万两银子的红利啊!”文姨娘无奈地叹气,“你以为真有天下掉馅饼的事?”着,她抚了额头,“真是件头痛的事。”
“大不了不要这二十万两银子。”秋红道,“我就不信,他们就没有用得上我们的时候!”
“你知道什么。”文姨娘苦笑,“托我们办的事我们没办成,这明什么?这明我在徐家不像以前那样有话权了。一个没有话权的人,对文家来等同于弃子。你爹原是我的奶兄,你又是从在我跟前长大的,我把你从没有看外,事事都不瞒你。我就实话对你吧。文三奶奶早几年就在家里的姑娘里挑了两、三个养在身边,为的就是这一天,我年老色衰在侯爷面前没了体面的时候送进来。你还以为文家非我不可?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定得想办法让文三奶奶见见十一娘的原因。我怕她多心,以为我挡着她不让她往里送人。到时候文家真有什么事,我就是那千古的罪人。这名声,我可担不起!”
秋红傻了眼。
文姨娘看着她自嘲地笑了笑:“别人家都知道扬州文家送了嫡女到永平侯府做妾,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地里羡慕,不知道有多少人也想走这条路。只是侯爷这人,不相熟的一律不走动,又不出入秦楼楚馆,家里也没有年轻貌美的妾,大家摸不清楚他的脾气;罗元娘为子嗣的事闹心,怕外面的人养不家,生出儿子来坏了她的事,只在贴身的丫鬟里给侯爷找通房,遇到这种事一律装做听不懂的。所以才没有人肆无忌惮的拉关系。要不然,文氏哪里舍得每年分我二十万两子!
起来,我最佩服祖父。要不是他老人家,文家又怎能有今日!
当年徐家不过是个皇子的外家,当今皇上别皇位,就是与储君之位都相隔千里,谁也没有料到会由皇上继承大统?谁又会料到有一天徐家大姑奶奶会做了皇后娘娘?还生了大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而徐家要不是元月里死了二爷,开春罗元娘又产了,老太爷也不会郁火攻心病倒了。要不是老太爷病入膏肓了,徐家也不会急着给侯爷纳妾、给通房停药了。要不是时间仓促,文家就是把我送来,估计也轮不到我进门。有时候想想,这都是命,半不由人!”声音里有浓浓的怅然。
秋红是在徐府长大的,这些隐隐都听过,现在文姨娘直言不讳地告诉她,她反而不知道些什么好。半晌才讷讷地道:“我们再找找机会吧!不定过几天就有了转机呢?”
文姨娘听了沉思了好一会,轻声问秋红:“我记得十一娘有个姐姐叫五娘的。好像在西大街开了一家干果店,租的还是顺王的铺子,当天开张,侯爷还去喝了杯茶……你想想办法,我们和她走上关系。我就不相信,她罗十一娘一个庶女,有机会在娘家人面前显摆的时候不显摆,能真正看得透这名利富贵?”
秋红听着眼睛一闪:“姨娘好计谋。我听,那五娘嫁了个穷举人,全靠她的嫁妆过日子。要不然,她一个官宦人家的姐出身,怎么会急巴巴地开铺子做生意?今年的冬天长,她的干果铺子生意肯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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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南媳妇心翼翼地将赤金嫦娥奔月的簪子给十一娘戴上,然后收了梳蓖。
十一娘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
月白色的绫袄,玫瑰紫的净面妆花褙子,在衣角和袖口绣了大朵大朵的粉色牡丹花,墨绿色的综裙,镶了玫瑰紫的襕边,头上饰明晃晃地,看上去虽然端庄华丽,却比实际年纪大了三、四岁。
不过,这正是她要的效果。
她毕竟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出现,那些娇柔的东西还是留给贞姐儿吧!
十一娘带着绿云和红绣去了太夫人那里。
贞姐儿穿着白绫袄,杏黄色的素面褙子,边角用金丝线绣了窄窄的一道云纹。白色的挑丝裙子,乌黑的头绾了个纂儿,并戴着两朵珠花。手腕上还戴着十一娘送的珍珠手串。
太夫人正拉着她上下打量,看见十一娘进来,忙朝她招手:“你看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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