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实在不敢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她呆呆地坐在床上,白皙的小脚拨弄着早已凉透的洗脚水。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就成了皇后了?昨天还让小环去街角买香喷喷的肉包子吃呢,要是进了宫不就再也吃不到了?就这对她来说无异于去世,要是吃不到香喷喷的肉包子,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那个声音尖锐,阴阳怪气,听他说话就想笑的大公公还说是早就有的婚约。狗屁嘞,自己活了十六年了,大半辈子了……好像有些不对,反正从小到大就没有听说过这份婚约,阿爹阿娘也从来没提起过,因为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婚约,就要让自己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而且是逢年过节还不带回来的那种。她仿佛看到了阿娘眼角的泪,阿爹眉间的惆怅,以及街角肉包子含泪向她挥手。皇命难违,顶撞谁都不能顶撞皇上,这是阿娘从小就教她的道理,听得她耳朵都起茧了。
算了,就当是去旅游吧。皇宫那么大,要想全部转完,那可要……好多好多天呢。
苏瑶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时候有的婚约,她久居深闺,别说是当今皇上,就是家里的杂役也见不上几面。难不成是指腹为婚?也不对呀,自己没出生的时候,父亲还没被封为苏国公呢,这也说不通。据说皇上为先皇守了一整年孝,不会是守孝的时候先皇托梦的吧……
苏瑶左想右想,肚子突然就饿了。据说当年皇上比自己大了一岁,切,老牛吃嫩草,不要脸。
肚子越来越饿,好想吃街角的肉包子……她突然想起,六岁的那个冬天,一个很有钱的人来拜访过她们家,他坐着要好几个人抬着大轿子,带着好多好多人把自己家围的水泄不通,那时他身边跟着的人就和大公公一个服饰。六岁的苏瑶从没见过这种大阵仗,她跪在地上好奇地探着头,被簇拥着的人长得很好看,眸子有神,气宇不凡。他的身边跟着一个足足比自己矮了半个头,还拖着长长鼻涕的男孩,两个人的样子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那天男人和阿爹聊了很久,阿娘还拿出了阿爹视若珍宝的龙清茶招待男人。
本来除了过节祭祖,阿爹是严令苏瑶外出的,可那天不知什么原因,阿爹居然特例可以自由活动,也不知是撞到了什么好事,可能是买肉包子的时候多拿了一个没被发现吧。
她拉着男孩去街角买肉包子,男孩的手很冷,但是很柔软。
“你……你叫什么呀?”男孩吸溜了一下鼻涕,小脸红扑扑的,怯怯地看着她,弱弱地问道。
“苏瑶……老板拿一个肉包子现吃,再给我包十个,哦不,二十个,我要带回家去吃。”
“苏瑶……苏瑶……”看着他声音稚嫩地反复念叨自己名字的样子,苏瑶知道他一定是在学堂上打瞌睡了,没有好好听先生讲课,所以不知道她名字的笔画。唉,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呀。
苏瑶把香喷喷的肉包子掰成两半,肉少的那一半递给男孩,自己三下五除二把肉多的那一半消灭了。
男孩有些呆愣地接过肉包子,小手红红的,脸上也红红的。
有必要吗?不就是你的那一半肉少一点吗?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男孩都这么小气的吗?苏瑶无语。大不了我再多分你两……一……半个嘛,这次的肉给你多一点。
听阿娘说,小男孩叫太子。听到这个名字,苏瑶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要不是阿爹在旁边,她估计已经笑过去了。这世上还有人姓太的?还取这么傻的名字,这样一说,那个长得好看的叔叔也是姓太了。
“小太呀,你要是想吃,姐姐这里还有呢。”苏瑶把怀中的肉包子死死护住。
“什么姐姐啊,他们说,你比我小一岁呢。”男孩用冻红的小手抹了把鼻涕,看了一眼手中快要凉掉的半个肉包子,丝毫没有动嘴的意思,“还有,我不叫小太。”
“那你叫什么?”苏瑶想了想,确实不会有人也不敢有人把名字取得这么傻。看着男孩手中的肉包子,上面沾上了几点雪花。岂可修,你要不喜欢吃就给我呀,这么香的包子,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凌忆。是父皇给我取的……”苏瑶的目光聚焦在男孩手中的肉包子上。除了他的名字,后面男孩说的什么她都没有听到。
这么香的肉包子,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它凉了……哼,以后要是再带你出来买肉包子,就让我再也吃不到……就让我吃的肉包子都不香了。
他们临走前,那个好看的男人突然问苏瑶,想不想到皇宫去?苏瑶想了想,问他皇宫有什么好的,他哈哈大笑,说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她想了会儿,问他有肉包子和新衣服吗?他笑得更大声了,点头说有。
听到他这样说,苏瑶想也没想便点了点头。
见她同意,他收敛了笑声,在簇拥下扬长而去。
本来苏瑶也没感觉有什么大不了的,回头却看见阿娘眼眶红了。她有些疑惑,难道是因为买肉包子没有分给她?她看向阿爹,阿爹皱着眉头,踱回了书房。
不就是几个肉包子吗?大不了下次去买的时候给他们带嘛。
思绪回到现在,苏瑶抱着肩,过几天自己就要去皇宫了,阿爹特许这几天可以随意走动。自己还有好多事情想做呢,阿爹的白头发越来越多了,阿娘的身体也消瘦了不少,她好想一个人爬上西山,在那里的清心寺里为阿爹阿娘祈福;还有大哥,小时候的她经常坐在大哥的肩上,大哥还说要教她箭术呢,可自从大哥被封了什么什么将军驻守边关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甚至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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