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又把门插上的,第一脚是大人踢的……后边……我才……”史良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祝南休正在用眼刀一下下剐他。
吉祥斟完茶,给二人福了福身:“幸亏今日又得二位大人路过,不然小姐家都不敢回了。”
史良说:“不是四小姐派人去祝府送信说有人来铺子闹事么?”
林矣跟吉祥对视一眼摇摇头:没有呀。
老尚闻言解释说:是老身派人前去的,因为祝大人上回临走时交代过老身,若再有人闹事,定要派人去送信。
林矣心想:难怪之前看到老尚出门,还以为是看看门外有没有打手埋伏,原来是找人去祝府了。
可是耙子大人啥时候嘱咐过这事的,她真的一无所知啊。
老尚捋了捋稀稀拉拉的胡子絮絮说道;“不瞒大人说,如此这般今天已经是第四日了,每日情形各有不同,老身也不敢贸然去打扰祝大人,今日东家小姐在此,实在是怕跟上次一样……老身独自应承,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可是四小姐不能再被歹人欺负了。”
祝南休看着老尚温声说道:“尚掌柜不必多虑,下次无论四小姐在不在,都可派人去本官府上,若本官和史大人都不在,跟守门的说清楚是贵客隆有事,他们自会派人来照应。”
老尚频频点头,一脸感激地应下了。
旁边的林矣也默默感动。
祝南休神色复杂了看了林矣一眼,又轻轻走到门口,门外那几个婆子还在叫骂。
“我说什么来着,孤男寡女大白天关门闭户,要是行得出好事我跟个老鸨子姓。”
吉祥听着这骂声觉得颇为尴尬,故意大了嗓门跟老尚说话:“尚掌柜,你说这里边一个是媒婆,一个是稳婆,那她们家住哪里,境况如何你都了解么?”
老尚点点头,将吉祥喊去一边说话。
祝南休瞧了几眼门外的泼妇,转回头看向林矣。
“知道是谁干的吗?”
林矣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我猜,应该就是那天那位相府的小姐吧。”
祝南休似是压着一股气,点头说道:“很好。”
林矣别有深意地看着祝南休:“说来也怪,我自从认识了大人,这种事可是不新鲜了,怎么就这么巧,先是京兆尹家的小姐,又是宰相的千金,照这个规格下去,下次恐怕我就能见到太子殿下了,大人你说是么?”
祝南休赶紧把脸别到一边去,装作没有听见。
林矣托腮看着他:“祝大人?”
祝南休无处可躲,只能草草地说了句:是有点巧。
巧个屁嘞!
京兆尹家小姐被你安排来给我下套,宰相千金因为在你面前丢脸迁怒于我,太子殿下被你拐到我府上蹭吃蹭喝多半天……
您给我这儿塞这么多王孙贵胄,关键是也没给我带来半毛钱的好处,害处么,目前倒是挺明显的。
林矣望望窗外:已经跟耙子大人说了这会子话,那几个婆娘竟然还有力气骂呢。
史良早就不耐烦:“干脆我将她们打跑得了。”
林矣忙说:“不可,她们这些人厮混在此多年,什么地痞盲流帮嫖贴食的都认识,今日真将人打了,她们怀恨在心以后怕会时常来找麻烦。”
史良一听更加烦躁:“那四小姐说怎么办?”
林矣端了盏茶水给他:“史大人你歇会消消气,让她们骂去呗,反正累的又不是我,满地浑爬洋相出尽的也不是我,最好她们明日还来,我就地搭个棚子摆几张桌子,再到邱记炒货买上十斤瓜子,谁若想听想看的,每人收十钱可看一天,贵客隆的主顾们免费。”
史良睁大眼睛:还能这样?
祝南休却一脸复杂的表情,内容让人琢磨不透。
吉祥跟尚掌柜说完了话,走过来摸了杯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壮士断腕般说道:“这几个疯妇也闹个差不多了,我出去会会她们。”
说完就斗志昂扬的迈开步子。
林矣在身后急急喊了一声:“吉祥。”
吉祥转身说道:“小姐你可别劝我,凭让她们浑骂了半天,这会儿也该让咱们出出气了。”
林矣递上去那根抬水棍:“老规矩,拿着这根杠子。”
祝南休问道:拿棍子干嘛?
林矣勾勾嘴角:握在手里提气用。
林矣起身说:不如两位大人今日先随我一道来看看?
然后自己就走到门口,果真让人搬了把椅子在门口坐了。
史良看着同样不解的祝南休:“大人,要不咱也过去瞧瞧?”
祝南休生来就怕人看,本不愿抛头露面。他转头过去,看见林矣正坐在椅子上冲他喜笑颜开地招手,终于还是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