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手假意惊惶:“是草民疏忽,让大人久侯了,草民万死难辞其疚。”边说边行至祝南休身前,面露惊艳之色,遂拱手:大人生得好面相!
祝南休等他乔模乔样说完委蛇之辞,仍冷脸说道:“孙守礼,你好大的威风。”
仙人手显然愣了一下,这么多年已经被人称呼惯了仙老爷、孙仙人,猛不丁被人直呼其名,竟然觉得像受了天大的侮辱似的。
当下面露不悦:“大人深夜来访,不正是为了摆威风吗?”
仙人手虽然名声显赫,但除了给达官贵人们看风水批八字,略知道些他们的官职品阶,对于朝堂情势知之甚少——想必也没有谁去跟一个风水先生讲这些。
他自己也怕树大招风,知道越多死得越快,从来不敢多做打听。
只不过他自觉是丞相大人关照过的,一个侍郎而已,大约开罪得起。
祝南休倒巴不得他越张狂越好,那事情就比想象中顺利多了。
“本官身为四品朝廷命官,来不得你一届庶民府上?”
仙人手心想:这户部侍郎不过就是个漂亮蠢货,你见过这么气派的寻常庶民府邸么?
于是语气里再无敬畏之意:“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大人深夜私闯民宅,也是为官之道吗?”
祝南休便冷笑一声:“本官着人通报入府,可你府上守卫敷衍塞责以下犯上,现在皇上亲赐于我的从四品亲军指挥使,还被你家奴重伤不起。”
那守门的一听,顿时得意:就这两下子还亲军指挥使,也太菜了。
仙人手听罢更觉可笑,明明就是你来我这里想摆架子吃了瓜落,现在又给我加了许多冠冕堂皇的罪名。
“那便送与大人白银百两,给指挥使大人治伤便罢。”
祝南休看得出来此人乖戾,却不想至此程度,顺势也装作气急败坏的样子怒喝道:“大胆孙守礼,竟然羞辱本官,来人!”
只见门外跑进来他的车夫,一边跑还一边喊:“保护大人!谁敢放肆!”
祝南休对着一脸剑拔弩张的车夫说:“把银子收了。”
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啊!
仙人手方才还真被震慑了一下,生怕突然之间冒出一群侍卫将他府邸包围,毕竟侍郎喊得那声“来人”底气十足。
结果看来看去也没有第二个人再出来,不禁心里暗笑:合着这户部侍郎身边里外不过就俩人。
这下让仙人手看尽了热闹,遂叫人真的封了一百两银子,交到随从的手上。
祝南休见银子到手,一挥袖,仿佛身后赘着千军万马一般,命道:“打道回府。”
仙人手口称恭送大人,却原地站着没动,祝南休想了想便又折回去,凑近他耳边说:“本官并不是王子庚的女婿,可不要再记错了。”
仙人手闻言浑身一颤,但祝南休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转眼已经出了院子。
走到门口,祝南休踢了躺在地上的史良一脚:起来,走了。
史良把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儿,看着祝南休眨了两下:拿到钱了?
祝南休点了两下头:拿到了。
史良一骨碌便从地上爬起来。
须臾,马车里传出史良的哀嚎:才一百两?
“大人,你这是给属下报仇呢还是给四小姐报仇呢?”
“不出三日,必让你报仇。”
仙人手后悔不迭,连夜让家丁备轿出门,本来想去王丞相那里知会一声儿,又怕被丞相骂,不如想个其他来路,能不让王丞相知道那是最好。
打定主意,他一路来至吏部尚书府邸。
将方才之事一一禀告,吏部尚书大骇:你这是作死啊,宁可得罪丞相也不能得罪户部侍郎啊,这事可难办了啊……
又行至京城守备处,守备拍拍他的肩膀,沉思半晌才说出一句:太惨了,回去给自己看块好坟地吧……
再去往中书令处,中书令听完直接把他赶出门,仙人手在门外听见:去问问王丞相吧,但是可别说是我给你出的主意啊……
得,转了一大圈,还是得去求丞相。
见了丞相怎么说?我不光骂了你女婿,还打伤了他的侍卫,更为了羞辱他送了他一百两银子打发了?
仙人手回到府里就召来一个亲信:“你速去相府,就说今夜户部侍郎来我处拜会,因我一时大意,使家丁打了他的侍从,还险将大人逐出府去,问问丞相如今可有办法弥补。别的一句话也不要多说。”
亲信立马就去了。
仙人手等得焦心,说到底也没问问侍郎来此何事就给了个扫地出门,这是怎么话说的?
好在亲信回的及时:“相爷说了,唯今之计就是去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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