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他们几人家里的公司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把这么些年来做过的偷税漏税,借空壳公司洗钱,恶意手段竞标等一系列违法犯罪的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这些文件,随便哪一个放出来都能造成他们家里公司的股价大跌,牢底都能坐穿的那种。
他做事,就一定要永绝后患,让敌人绝无有翻身的可能。
发完那些黑料,阮斯辰没再动作,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那封邮件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骨节分明的双手又附上键盘,缓缓打下一行:
——黑料不要一下子放完,由小到大一件一件来,不着急,慢慢玩死他们。
阮斯辰点了发送。
过了大概十几秒,对面回了信息:
——收到,老板。
阮斯辰看着电脑屏幕,缓缓往后靠,脸上架着防辐射用的大黑框眼镜,右手端起桌面上的咖啡慢条斯理的喝起来。
不经意间,桌子上放着俞楠书送他的那条手链闯入了视线,阮斯辰沉默的盯着那条手链。
渐渐的,视线变得模糊,两眼没有焦距,阮斯辰陷入了回忆里。
他想起了有一次下雨天打雷,俞父俞母出差了,家里只有俞楠书和他。俞楠书把他骗到了门外,淋了一整夜的雨。
那晚雷声很大,仿佛在人耳边炸开一样,还有可怕的闪电,他很害怕,他在门外拍门拍了一整夜,求俞楠书开门,可是他喊到嗓子哑了俞楠书仍无动于衷,他淋了一夜的雨,然后趴在门口边睡着了,早上雨停了,他发了高烧,俞楠书背着书包去上学时居高临下的看了趴在门口外的他一眼,眼神冷漠,像在看一条枸。
他想起了小时候和俞楠书一块儿上学时,俞楠书半路把他丢在了偏僻的路段,他没钱打车,差点被一个五十岁的大妈抱走。
他清楚的记得当时他在那条偏僻道路上的无助感,偶尔有车子经过,但是没有人停下来理他,他也不认识路,就那样一个人背着书包沿着路边走着,后来路上开来一辆面包车,下来一个五十几岁的中年妇女,把他直接抱上了车,他没有说话也不挣扎,那个人贩子以为他是哑巴,在被警察拦车检查时对他放松了警惕,后来他主动开口向警察求救才成功逃脱人贩子的魔爪。
还有一次,俞楠书把他骗到了家里的泳池旁,然后从后面一脚把自己踹下了泳池。
他现在都还能记起水灌进口鼻和耳朵不能呼吸的那种窒息感,他现在还能清晰的回忆起脚踩不到东西,漂浮在水中的,水没过头顶的那种恐慌感。
最后要不是佣人看见,他那次可能就要被淹死了。
…………
阮斯辰呼吸急促,胸口起伏着,眼睛开始因为充血而发红,脸上的表情淡漠,但眼里是一片没有理智的阴云,他的手因为紧握而变成没有血色的一片苍白,整个身体开始发抖。
“砰!!!”
放在桌子边缘的咖啡杯被阮斯辰的手扫到,直接掉到了地板上,陶瓷杯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阮斯辰猛地清醒,身体用力撞到了椅子靠背上,靠在椅子上大口呼吸着。
缓了好一会儿,眼神才渐渐的变得清明。脸上的表情也慢慢恢复了一贯的冷漠,除了呼吸还有点不平稳之外,整个人已经从那种情绪里面清醒过来了。
他微微皱眉,按了按太阳穴,眼睛再次看向桌子上的一片地方,摆在那里的手链再次闯入了他的视线。
愣了几秒后,阮斯辰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手机响了一会儿,对面接通。听筒传来了一个慵懒的男声:“喂?找我干嘛?”
“之前叫你调查的事情你查好了吗?”阮斯辰语气冷淡又从容。
“有些苗头了,大概知道些前因后果,现在正在跟进最新的情况。”对面语气漫不经心的懒懒道。
“几天时间才查到这么点儿?我是不是该重新考虑考虑和你合作的这件事了。”阮斯辰靠在椅背上冷冷开口。
“拜托,我的大老板,离上一次你给我打电话才过了几天时间啊?杀人放火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吧?”对面的语气有些无语。
阮斯辰没说话,沉默了几秒后,声音低沉继续开口道:“你尽量快些,我这边急着要。”
“你急也没有用啊,腾飞集团现在还在和俞氏集团死扛着呢,还没到狗急跳墙的时候,要等这事儿结束双方起码还得僵上一两个月呢。”
阮斯辰没说话,脑子微微思索,继续朝对面开了口:“这个我知道,我只是希望你能把这件事情的各种牵扯查得清楚一点,还有两家最新的情况,然后把查到的东西发给我,三天一次。”
“OK,没问题。不过……“对面稍稍停顿。
“你要这些东西到底是想帮俞家?还是想给俞家添堵?要是想搞垮俞家那为什么不在这个时候出手拉腾飞集团一把?”对面的语气有些好奇。
“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事情。”阮斯辰语气冷漠的回答,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此时,手机的另一头,一个留着亚麻色发型,长相帅气的西装总裁在听到手机传来“嘟”的一声后慵懒的姿势也保持不住了,瞪大眼睛看了看手机上被挂断的界面,一脸难以置信道:
“靠?!这小子竟然又挂我电话?!”
还真是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