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四个挺牛的啊!还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聚众打架啊!”
教官挥舞着手里的教鞭,啪啪地抽在墙壁上,发出的响声清脆吓人。他每往墙壁上抽一鞭,我总会吓得忍不住抖一下,眼睛紧闭着不敢睁开。那清脆的鞭声仿佛已经把我的屁股打得皮开肉绽。
要说那四个社会仔也真的是够垃圾的,平时欺负人的时候,凶凶巴巴的,踹脚扇脸一样不落。现在被人恐吓了,还反倒学会告状了。他们可真的是学生里的老鼠屎,社会仔里的败类啊。
我艰难地半扎着马步,心里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嘴里早已塞满了各种难听的脏话。但在教官面前,我是一句也不敢吐露出来。只能乖乖地低着头,就连因为不服气而撅起的嘴角也已经被鞭声吓平了。
“周杰义啊,你说你怎么又落到我手上了?昂?”
教官在我们四个人的面前来回撺掇着,最后停在了周杰义的面前。他瞪圆了眼看着周杰义,还得意地笑着,笑眼里藏满了阴险狡诈。
“你说你是高三洪兴帮的扛把子,我怎么不知道高三还有这样一个组织呢?你创建的啊?你挺牛啊你!”
教官高挥起教鞭,往周杰义的右腿上狠狠地抽下了一鞭。他抽人的声音比抽墙的声音还要更响一些,就连对面树枝上歇息着的鸟儿,都被吓得四处乱飞了起来。
大概是真的很痛,周杰义的五官在鞭子抽下去的那一刻,瞬间扭曲了起来。眼睛皱成了一条缝,眉毛也高高地挑了起来。他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抿着嘴唇,强忍着疼痛。
“你说你,好的不学,偏偏去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想当黑社会啊!还拉你的同学跟你一起混,你要害谁啊你!”
教官转头看向我,子慧还有喻维,恶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紧接着,对着周杰义的右腿又是一鞭。教官这一鞭用力更狠了,声音也更响了。甚至,我似乎还听见了教鞭划破周杰义大腿的声音。
周杰义右腿上还有淤青,这两鞭下去,他肯定是扛不住的。可他还是紧咬着双唇,没有喊疼,也没有求饶。他额前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打湿,结到了一块去。鬓角上也一滴一滴地淌着汗水。
他的右腿大概是要支撑不住了,一直颤抖着。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到他连马步都扎不平稳了。
教官不耐烦地撇了他一眼,又高挥起了他的教鞭。
“报告教官,如果这件事算错误的话,那我也有错,请你抽我!”
我紧闭着眼睛,扎在原地,手脚上的肌肉都紧绷着,等待这那一声清脆,抽落在我的肌肤上。
教官踩着他的军皮靴走到了我的面前,但我没有敢睁开眼看他,神经依旧紧绷着,等待着疼痛的降临。
“报告教官,如果有错我错的更大,请你抽我!”
罚扎马步队伍末尾的喻维忽然大声地朝教官吼着。
“报告教官,还有我,请你抽我!”
一直低着头的子慧也抬起了头,直视着教官。教官似乎被我们的反应震惊到了,脸上凶恶的表情消退了些。
“报告教官,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策划的,跟他们都没关系,你要抽就冲我来!”
身旁的周杰义,右腿还是止不住的在抖动,手臂上,脖子上,脸颊上的青筋都已经凸起。他皱起了眉,忍着痛,紧咬着牙齿,艰难的吐着字,向教官大吼道。
“你们还挺团结啊!”教官扫视了我们四人几眼,又接连着冷笑了好几声。
“周杰义带头欺负高一学生,我抽他,这也是他应得的”教官抖着手指头,指着周杰义鼻子骂道。
“那,那群高一烂仔欺负别的同学,我们去恐吓他们,那也是他们应得的!”
我睁大了眼,目视前方,撅着嘴,不满地喘着粗气,但还是没敢与教官对视。
“烂仔学校里的领导主任都会处理,要你们操什么心啊!”
教官走回到了我的面前,探着脖子,怒视着我。他大张着嘴回应道,嘴里喷出的唾沫,全都飞到了我的脸上。
“那群烂仔和校董有关系,学校主任不敢动他们,我们才动的!”
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我崩紧了拳头。眼里带着不服与愤怒,回应上教官的眼神。
教官也不知道是被我吓着了,还是怎么了。听完我的话,他居然有些愣住了。眼里的凶狠也荡然无存,上挑的眉毛松懈了下来,眼里瞬间多了几分柔情和敬佩。
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在我们四个面前来回徘徊了好几趟,还不停地拍着脑袋,叹着长气,似乎有些无奈了。
“你们四个人啊,这回的记过估计是跑不脱了。”又是一口长叹的深气。
“你们惹谁不好?偏偏去惹那四个打靶货!”
“学校领导的做派也真是让我作呕啊,就和我说你们四个人欺负了高一的学生,没想到你们欺负的是那些二世祖啊!”
“啧,不过啊,你们干的这事,可真叫我解气啊!要不是校领导护着,我早就把那群打靶货抽死了!”
教官拍着周杰义的肩膀,仰天大笑着。可不一会儿,他又愁着脸,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哎,你们还是学生,斗不过校领导的。这样,一会儿校领导要过来检查,你们四个就在他们面前装装样子,受受罚,这件事情也就算这么过去了。以后就好好学习,准备高考,别再闹了,听到没!”
“听到了!”
“听到了!”
“听到了!”
“听到了!”
我们四人有气无力的应答着,原本标准的马步姿势也立马散乱了下来。
教官走后,校领导还没有来,我们也就这样被晾在这里,一直扎着马步。
夜色渐渐降临,温度也降了下来,有些子起风了。寒风切切,钻进我的鼻腔里,害得我禁不住直打喷嚏。
马步已经扎了将近三个钟,我们连晚饭都还没能吃上,四个人的肚子此起彼伏的叫着,有的长,有的短,有的浑厚,有的明亮。像极了一首滑稽的交响乐,那铿锵有力,气势浑厚的曲调,一定是在抗击学校的不公。
终于一个大腹便便,头顶没毛,眼小无神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看样子,不用猜就知道是那恶霸小子的校董父亲。他吧唧着自己的嘴,双手摸着自己的大肚腩,大概是在饭堂吃饱了晚饭过后,才过来的。他佯装出一脸的慈祥,走到我们面前。一个接一个仔细地端详着我们,接着就开始对真诚友善的话题侃侃而谈。
而我自然当他是在放屁,对他那不堪的言语左耳进右耳出都会脏了我的耳道,所以我只能选择充耳不闻。我的眼睛上翻四处飘忽着,让美丽的夜空净化我被校董污浊了的眼球。只留下眼白干对着他。
直到第一节晚自习结束了,他才甩下了一个记过的处分,结束了他那可笑的演讲。
那将近四个小时的马步,扎得我们早就已经是手脚酸软,头晕眼花了。我们四个人相互搀扶着回到了班上,像是没有了骨头那般,各自瘫软在了椅子上。
肚子还叫着呢,饥肠辘辘的,可是饭堂早就已经关门了。现在能填饱肚子的也只剩下小卖部里的泡面了。
课间,我艰难地拖着酸软的小腿,迈着僵硬的步伐,去到小卖部买了两桶泡面,又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校医室门前,和校医拿了点药油。
校园里有些安静,没什么嬉闹声,点点星光在明月之间撺掇着。我捧着泡面和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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