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大长公主为何会经常魇着。
她时常睡梦中哭诉,哭醒了又哭昏过去,任谁劝说都没有效果。玉露儿时常常陪伴在她的床榻边,总是被她的哭声吵醒,又无能为力地看着她痛苦。
无数个这样的日夜,无论大长公主白日里如何劝说,她也要坚持守在榻边。
如今玉露只要一闭眼,就能看到留着眼泪的娘亲,她偶尔会喊一些人的名字,喊的最多的就是何奕。
她喊他“奕郎”。
自长松一日日长大后,她的魇症似乎好很多了,只要无事便不会发作。
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梦到了什么,起初年幼的玉露认为是心爱之人骤然过世她太过痛苦,但是随着玉露的长大,她在皇宫里听到了当年五子夺嫡的旧事。
虽然都是些只言片语,可大长公主的名声与威望就是在那时一步步靠自己赢得的。
当年,永康是官家唯一的亲妹妹,当时苦于少有心腹,官家许多密旨都只能交给她去办。去民间密访,探查贪官污吏罪证,甚至去敌国暗访,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五子夺嫡最凶险的时候,也是永康扮作官家的样子,以身犯险救下了差点在秋猎中被逼宫刺杀的皇帝。
在逼宫事件结束后,官家病重,疑心病也重了起来,又是她当时一力保全了差点被处死的七皇子,也就是如今的新官家。
听老宫人说,那时永康就跪在龙榻前,官家听她为七皇子求情,气得把手边参汤的茶碗都举了起来。宫人都以为他要把茶碗摔在永康头上,但官家气得浑身颤抖,参汤都弄湿了他的衣服和被子,他最终也只是把茶盏狠狠地摔向了与永康相反的方向。
后来永康病了一段时间,趁她无力保护七皇子,官家把七皇子草草封王,圈了块儿荒草都不生的偏远地方,要打发了他。
七皇子本以为无力回天,出城三日突然见到了风尘仆仆的永康,她听到消息后就日夜不歇地赶来请他回白京城,还带来了不知道怎么要到的官家圣旨,封他做太子。
玉露从小不露声色地打听了许多年,却无人知道永康是怎么拿到那道圣旨的,当年知晓详情之人都不知去了哪里,如今只要大长公主不说便再无第二人知晓了。
如此一位巾帼人物,如今却夜不能寐,说出去谁都不会信。
玉露很想知道大长公主为何如此,何奕真否真的病死,七皇子当年如何当上太子。太多太多的谜团在她的心里积成了一团黑雾,吹不散照不亮。
回府,长松提着灯在府门口等她,见她匆匆下了马车,一改脸上焦急的表情,只冷冷地看着她。
“与陆渊喝开心了?”
不知道他为何提起陆渊的名字,玉露颇为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道:“是我回来的晚了,情况如何?”
长松明白自己姐姐的秉性,在面对感情之事上,她那颗七窍玲珑之心,就变成了被雨水泡久了的榆木疙瘩。他当下只是心底里叹了一口气,为陆渊惋惜,二人边往里走边说正事。
“听芙蕖说,是望着灯火落了泪,然后就魇住了。”
“除了要我进宫之外,二皇子可说过其它不对劲的话?”
长松摇摇头,道:“旁的似乎也没什么,只聊了些太后与周淑妃的事情。”
“周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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