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用完,又漱了口,换上了茶盏与茶点。正喝茶,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与瑶娘的不同,此人脚步声更加沉稳有力,速度奇快,不及思虑之间,门就被推开了。
风携卷着她身上的花香进屋,门外走进一位高髻华服的美人。她云鬓香衣,巧笑倩兮,一双美目含水波荡漾,顾盼间满屋生辉。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她笑着,手里轻摇着一把累金丝的团扇,缓缓走到主座的那个巨大金色木榻坐下。
她身后跟着一个沉默的少年剑客,此时也站在了木榻边。
瑶娘连忙朝她行礼,知道众人定是有话要说,便告罪退出了屋子。
这正是此屋的主人,陆青青。
她是骠骑大将军嫡女,上有六个哥哥,各个都是武将。自小被人宠到天上,脾气是白京城里出了名的差,有人私下里戏称她为陆爆竹。
说来也怪,她第一眼看到玉露时就觉得投缘,二人认识多年,连拌嘴也无。
陆青青坐定,看向一边的长松,笑声比屋内叮当作响的风铃还要清脆。
“松儿也在,好似长高了呢。”
长松是个沉稳内敛的性子,自小就怕陆青青这样任性又热情的人,偏她又是玉露闺中密友。
他规矩地行礼:“青青姐安好。”
“好,可是近日要回书院了?”
“十日后就回。”玉露接话。
“我来时就听说你先到了,还跟着个男子,本以为你何时有了什么意中人偷偷幽会瞒着我,倒忘了松儿还未去书院呢。”
“你莫乱说,长松还在呢。”玉露瞪了她一眼,她也不恼,拿团扇捂着嘴笑。
“怕什么!我看松儿也长大了,不是孩子了。再者我也没说什么啊。”
玉露虽然洒脱不羁,但不知为何,当着长松或永康的面,她总是端着架子。
长松心里清楚,抿嘴笑了笑,玉露瞪了他一眼,连忙岔开话题。
“对了,我还想问你,可知道金玉阁那个象牙丝的团扇?”
“我还当你要问什么呢!早就传遍白京城了,我如何不知。说那团扇如何如何好,玉柄上的雕刻如何精美,多少人想买,那金玉阁只说不到时候不卖呢。”
“商人不卖货,这倒是奇了。”
陆青青自诩白京城权贵圈内的头筹,又最爱团扇,府中收集的象牙丝团扇没有上百也有几十柄了。故而她并不觉得这个有多稀奇,只是众人未见过稀罕玩意儿争抢,金家拿来做噱头罢了。
她此时看玉露这样问,本以为她转了性也喜欢这类物什了,但又一想,永康大长公主的生辰日要近了,估计是永康看上了这柄团扇。
“怎么,你是要给大长公主选生辰礼吗?”
“只是合了母亲的眼缘,我想买来备下,待生辰日前再挑选。”
陆青青突然站了起来,道:“你早些说呀,那铺子离得不远,走,我陪你去看看。”说着她已是快步走过来伸手要拽玉露起来,身后的芳雨晴风连忙扶着玉露起身,长松也跟着站起来。
“你先回去吧,”玉露看向长松,“芳雨跟着你坐马车回去。”
长松行礼与芳雨先离开,陆青青挽着玉露的手臂,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感叹道:“松儿长得可真高。”
玉露点点头未说话,陆青青又笑道:“走吧,快走。”
“你急什么。”
“自然是迫不及待要给大长公主的生辰礼出份力嘛,如此一来,若是我的礼选得有什么不好,你也能在她面前多说我几句好话——”
“你净爱胡说,哪次我阿娘见你不是被你哄得天花乱坠?她疼你比疼我还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