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无意的挑拨,都会让他懊恼难堪,甚至恨,哪怕就是他亲骨肉,想权力想疯了的他又怎么会在意。
春荠一行人还未到,大家都很是担忧,站在高处,以期能看见远处的境况。
团圆节刚过,正是月最圆的时候。山间微风轻拂,树木在月光中投下光影,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众人高兴的向着声音找去。
果然是春荠几人,从另一个方向上来。
计如琢点了点数,发现虽然相互搀扶,好在七人一个没少,方大大松了一口气,而后喜笑颜开道:“林五,我交代你的事,可办好了。”
林五道:“小姐放心吧!初十那日我回来,便托了人办好了,随时都可以用上。”
计如琢拍手一笑道:“好!你带着几个弟兄,去附近村中寻二三辆板车来。受了伤的坐车,其他人走路,对了,地方可远不远。”
林五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山头道:“翻过那座山便是?”
计如琢想了想道:“既如此,没受伤的大家换着背一段受伤的,就不要去寻车了,免得暴露踪迹。”
众人亦不问有什么安排,齐齐应是。
不一会,跑去接春荠几人的都回来了。
春荠行了个礼道:“幸不辱命,总算把人全都带回来了。”
刘三眸光暗了一暗,用力的握了握拳,心中酸涩,原来,春荠一个女子,都能带着人从二十几个杀手中逃出来,且没有少了一个。这里原来,数他最差吗?小姐会不会怪他,再也不看重他了。
大家此刻都很高兴,没有人注意到他。
计如琢吩咐林五道:“你想办法去弄点吃喝上来,咱们吃过便走。”
林五应是,带了两个人,偷偷的潜入村中去了。
春荠见了昏迷不醒的夏梅,不由得掉了眼泪。她们二人从小便照顾计如琢,大了一些又一起出门办事,向来同出同入,感情自然很深。
计如琢拍拍的肩头道:“好了,别哭了,我保证,最多再过两日,我一定带夏梅回城找大夫。”
春荠摇了摇头道:“如今情况不明,小姐可不要冲动行事。看着样子,想是于性命无碍,好好将养着,等风声过了在回去不迟。”
计如琢没有说话,默默走到山头,望向天上那一轮圆月。
从此过后,她于计修明父女成仇,将来纵使月再圆,他们一家人可能都没心情去赏了。
也不知道娘和阿慎如何了,如果太子殿下去了,想必计修明不会太过于为难他们。又或许,计修明笃定她逃不过,正摆出慈父脸假惺惺安慰他们。
众人看她一脸冰冷,都不敢打扰她,各自找地方坐下歇息。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林五三人担了桶回来。
揭了盖,一桶中都是崧菜萝卜之类,中间掺杂着一点点的肉。另一桶是热汤,汤色清亮,浮着一层油花,里头还是崧菜叶子。另一担则是掺了杂粮的米饭,另一人拿了碗著。
众人饥肠辘辘,碍着计如琢在,都不敢放肆。
计如琢拿起汤勺,搅动了一下汤水道:“百姓每天,就是吃这些吗?”
林五一笑道:“山野里没什么好吃的,小姐多担待。这还算好了的,平日里哪里吃的上油,都是拿水煮了,有些闲钱的放点盐,贫困一些的大部分时候连盐都吃不上呢。”计如琢有些汗颜,她没想到普通百姓居然过得那么难,可是前世她去民间,明明不似这般艰难。
“林五,盛州土地广阔,沃野千里,怎的百姓生活的这样苦。”
林五道:“其实咱们这还算好的,有些地方吃饱都不能呢,只能把孩子送进大家府邸里为奴为婢。实在找不到别的食材了,小姐别介意。”
计如琢道:“无妨,你们吃得,我也吃得。”说罢自己先打了一碗,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众人观她面色,并无勉强之意,方才嘻嘻哈哈各自拿了碗著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桶便见了底,士兵们平日里糙惯了,现在抢作一团,气氛一下好不热闹。
春荠也不在沉浸在夏梅受伤的悲伤中,笑道:“小姐,您瞧瞧他们,从前人说饭桶饭桶,我是不信的。今儿见了这遭儿,才知不是戏言呢。”
十八道:“春荠姐姐可是没吃饱,不如我在给你承一碗。”
春荠笑骂道:“好是讨打,谁没吃饱,哪个又是是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