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是一家的女儿,怎地她做得我做不得,计二叔被她烦得多了,心里不免活络了几分。
计如妍提起计如琢,总是三分羡慕七分嫉妒,近来尤甚。
“爹爹,你瞧瞧我那个堂妹,天天在外面跑,野得都不着家了。但凡大家女子,哪一个像她一样,真是败坏门风,将来指不定连累家中姐妹。”
女孩子们平日里有些口角,只推说年纪小不知事,计修远却不能顺着女儿的话说侄女的不是。只好劝她“你堂妹如今已经是太子择定的太子妃,将来便是计氏第一得意人,你不想着如何同她亲近,背后碎嘴做甚?”
计如一听这话,自然恼了,不开心的道:“是呀!人家有个好爹,所以得了太子妃之位,爹爹再眼红大伯父也没法子,谁叫你偏偏不是家主呢。”
计修远与兄计修明,弟计修丰一母同胞,是亲亲的兄弟。计修明占了长,所以哪怕计修远比他聪明,依然要退一射之地,无缘家主之位。每每看着自己大哥出入随从众多,赴宴人人追捧,心中自然不快。
若是,若是计如琢的太子妃位给了阿妍,不需多久,他定能将整个计氏掌控手中,他那个从小幸运的大哥也会匍匐在他脚下,仰他鼻息。哪怕想一想,计修远都觉得心中大块,热血翻涌。如今,计修明与计如琢父女不和,是不是就是上天给他的机会?
“三弟,你去禅香院请母亲吧!我陪大哥走走。”计修远心中暗定,故而支开计修丰。
计修丰看了计修远一眼,顺从的离开了。
“大哥莫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今日阖家团圆夜,不如我兄弟二人找个安静地方说说闲话。待人来齐了,再去凑热闹,你看可行?”
计修明不知他打什么主意,以为是有话想单独跟他说,从善如流的应了。
天上月儿正圆,院子里洒满银晖,二人信步至一小亭,亭中摆了茶水月饼,既能安静说话,也能赏月喝茶,真是个好地儿。
挥退左右,计修远亲自斟茶,霎时,亭内茶香袅袅。
“这有些话,我本不该说的,可如今不是太平年月,我实在是忧心。”
计修明不想跟他兜圈子,因而说道:“有什么事,你直说就是了。”
“大哥既如此说,我便直言了。阿珠与太子殿下订了亲事,以后便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这本是我计氏一门的幸事,可……”似乎不好说出口,计修远摇摇头,喝了口茶。
计修明有些不悦,要说的是他,说一半不说的还是他,真令人讨厌,于是当下有些气愤的道:“什么话说不出口,我还能怪罪你不成,学的什么娘们叽叽歪歪的本事,倒让人恶心。”
计修远心中暗恨,可如今有求于人,自然要将气往肚中吞。抬头,仍是满面春风,说道:“大哥说得是,是我着相了,总想着亲叔叔不该如此想自家侄女。哎!我观阿珠如今做派,连大哥她都不肯让一步,将来做了太子妃,权力更大了,怕不仅不会提携计氏,反而会将计氏的好处分与外人。不是我说,咱们毕竟是一家的亲骨肉,合该你想着我我想着你,相互提携才是。大哥得了空儿,要多多与阿珠分说,她如今还小呢,有些道理。得长辈教导才能懂。”
计修明又羞又恼,气冲冲的道:“她还小?她不懂事?哪里,她主意大着呢,我哪里又管教得了她。”
计修远皱眉“这,这可如何是好,计氏花了多少心力,好容易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大哥可不能放任阿珠胡来。好了,怕是快开席了,我今天说的事,还望大哥慎重。”
计修明点点头,神色阴沉。
二人朝着厅堂去了,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