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藏入袖中:“章知府,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出去宣判吧!”
“好咧,殿下舟车劳顿想来也累了,微臣还备了薄酒为殿下洗尘……”
北漠寒强忍着想一巴掌扇飞这个话痨的冲动,重新坐回主位开堂,好不容易好些的面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他从腰间取出酒喝了口,坏坏的笑容慢慢浮现:“柳家主,本官回来了,有没有想小爷呀?”
“哼,公堂喝酒,成何体统。”
北漠寒悻悻地抓抓鼻子,惊堂木一拍,道:“今日一事已然清楚,活人祭祀是由柳家主提出,念事出有因,柳家主也是情非得已,加之化臻境强者有一定豁免权,为此,本官判决如下,整理出这四十年为此祭祀过的孩童的家庭名单,由柳家主出资抚恤,每户人家可在柳家领银三千两,渔船两艘,亦可折算成田产一亩。”
柳长青面色瞬时变得铁青,显然被气极,四十年来,按每五年一次祭祀,总共累计下来八次,除开这次被破坏,也有七次之多,每次两个小孩,大部分出生为两户人家,也就是说得出资抚恤十四户人家。
按照一户人家三千两白银两艘渔船换算,合计柳家得出资四万二千两,令加二十八艘渔船。
柳家虽家大业大,但北漠寒随便一个判决却近乎让其没了十分之一的财产,他又怎能不让他动怒?要知道,三十两白银都足够让一户中等人家过上一年无忧了。
这大少爷不愧是从皇宫里出来,花起别人钱来倒是很懂得大手大脚不心疼啊!
“柳家主是有意见?要知道,这几十个小孩,没准其中有哪位能成为封圣一般存在也不一定,就因为柳家主不敢和河神争取条件,一代大能就这么陨落了,且不说封圣吧!每个小孩一辈子为家庭赚这点财产,也总该是不止的,这些年来柳家也赚了那么多,是时候奉献奉献啦!”
“柳家一直在奉献,这些年来守护青河县,一半县民均在我家产业务工,丝毫没有亏待过他们。”柳长青咬牙切齿,还想争取。
北漠寒耸耸肩:“相互的,您看您身后的村民们,要不是您这样对他们好,他们也不会在这里,您产业也不会再四十年做到那么大,但一码归一码嘛!”
“欺人太甚。”
柳长青再也忍不住,身上那股桀骜不驯的剑意轰然爆开,身边离得最近的捕快避之不及,周身顿时被无形的剑气划出道道血口,就连稍微远些的村民都被波及。
酒浪汉时刻谨防着柳长青,在柳长青爆发剑气的瞬间他便反应过来,身上的气势也猛如刚阳般迸发而出,化为道道护体罡气,在第一时间罩住众伙,但终究是来之不及做其他,只能做到这样子。
眼看捕快倒地不起,最惨的还不是他,也不知道是酒浪汉故意针对还是无心之失?护体罡气罩上章知府的时间恰好就比其他人慢了半拍,而就是这半拍时间的功夫,此刻的章知府,官服直接被割成寸缕,血水不断从破缝里冒出,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
“大胆”北漠寒大怒:“柳家是真想反了天了?”
“爹。”
柳长青在柳宵的大喝下醒转回神,急忙收回气势,再深吸几口气,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抱歉,近来许是突破在即,气息很容易不稳,在场之人皆只是皮外伤而已,擦擦便无大碍。”
“快送章知府和李捕快进后堂,拿药先上上。”柳宵结过药,疾声对身边还站着的捕快吩咐道。
捕快朝北漠寒望去,见北漠寒颔首默认,急忙组织人手将倒地不起的捕快和章知府抬进内堂。
北漠寒坏笑里透着冷意:“没出人命就行,还是那句话,化臻境强者有一定豁免权,柳家主,刚才的条件您到底答不答应?”
柳长青又吸几口气稳定心神:“答应,一切都是为了柳家。”
“答应归答应,还是一码归一码,章知府都伤得那么重了,在场的人也好不了多少,这笔账也得算算,再赔个三万两,嗯,差不多了。”
“你不如去抢?”
眼看柳长青又要忍不住了,酒浪汉这次可容不得他放肆,当即站出,柳长青有所顾忌,胸口起伏不停。
“柳家主,您伤的可是当朝知府,还有那么多人,本官第一天上任,自然不能偏袒太多,您到底答不答应?”
北漠寒笑意更浓,他算是摸到柳长青的脉门了,柳长青苦心经营柳家四十年,想来对这一切甚是看中,只要这边有酒浪汉压着,自己还是皇族身份,他便不得不顾忌许多。
“答应,一切为了柳家。”
柳长青这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北漠寒接着道:“柳宵听判,你身为捕头,也只是执法,念你从未知情,且为登堂境强者,有一定豁免权,遂本官可饶你不死,眼下正好是用人之际,你先暂且归队,协助本官查明河神其中鬼祟,届时再看是否能将功折罪。”
“遵命。”
一夜审判,到这一刻方才算告一段落,村民们对北漠寒也算是见识了,简直就是仗势欺人的典范,官威赫赫。
而在这时,苍穹风云突变,闪电一闪即逝,大雨滂沱。
“来了”
柳长青嘴角抽动,身影直接从原地消失,强烈的不安莫名从每位村民心头冒出,压得他们透不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