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为什么希望她能理解我?而且又因她不能够理解我,而对她心生不满?
“难道你不是班长吗?”她挑了挑眉。
“我有我的名字,叫我蓝夕言不可以吗?”我语气又开始变得不受控制。
“你很介意我那么叫你吗?”
“当然。”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那为什么不能叫?”
“就是不能。”
“但其他人会这么叫,我看你也没有不高兴。”
“其他人是其他人。”
“那我为什么就不行?”
“你又不是其他人。”
“那我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总之你那么称呼我,我很不开心。”
“为什么,难道’班长’不是一个好词吗?”
“当然是。”
“那为什么会不开心。”
“因为你阴阳怪气。”
“我哪有?”
“你就有。”
我们唇枪舌战了一番,我兴致昂扬,她却突然停住,令我有些疑惑,心想,怎么不继续了,明明这种感觉还挺不错的,我还没完全发挥好呢。
她伸了个懒腰,“好了,不逗你了,我要去画画了。”
我赶紧也站起来,“我是说真的,没和你开玩笑好吗?”
她耸耸肩,没有说话,我单背起书包往前追她,“我也去班上,我要监督你。”
“你还说你没有班长的官架吗?”她翻我一个白眼。
“当然没有。”我斩钉截铁。
“随便你咯。”她说。
她不愧是美术高手,很轻松就勾勒出轮廓,对我说,“别只站着不干活呀。”她示意我可以写字了。
她在另一边,开始将图案细致描绘和涂色,我们同步进行,显然她的速度要比我快很多,眼见着她那边逐渐趋于完工。
我看了看已经暗下的窗外,以及我没有写多少的字,“要不你先走吧。”
只是她并没有理会我,“你快些写字吧,我饿了。”
我莫名涌动,尽管她没有说什么好听的词,但至少我不用一个人留在毫无生机的教室里。
我拿着之前准备好的素材誊抄,不由自主加快书写的速度……
黑板报终于提前大功告成,本来还以为要耗费几天,她又伸了个懒腰,“写得这么快,但还是挺好看。”
我心里暗喜,竟有些小得意。我顿了顿,末了问她要不要写名字。
她突然灿然一笑,“当然要,这么辛苦,岂能做无名英雄。”
这是我所没见过的她,笑得过分可爱,好像小朋友一般的骄傲。
于是我非常用心地写下这最后的几笔:
字:蓝夕言
图:程曼曦
这是我们之间第一次完美合作的收场,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多余的别人参与。那种占有的欲望在心底隐隐作祟,不明所以,我安慰自己,只是觉得很喜欢这样单独的相处空间而已。
但我是那么认真地、一笔一划地将我们的姓名写了下来,与此同时,也刻在了心的里面。任时光飞逝,纵使光阴似海汹涌澎湃,也无法打磨掉那曾经来过的痕迹。我想她一定不知道,那时的我、是多么难以想象的用力、去嵌下她的名字——
程、曼、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