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沧澜只觉可笑,他母后都要死了,可沧玄,在答应她话的同时,依旧不忘条件!
羲嫦似乎感觉到了沧澜的心绪,覆在他手臂处的手轻捏了捏,而后开口道:“阿澜,母后知道你的心思,可有些人错过了便是错过了,那是你们无缘。我记得,你以前也是喜欢兮渃那孩子的,如今你又何必为了已死之人闹成这般?”
“母后!”沧澜皱眉低唤,话中的不悦之意显而易见。
“便当是母后求你,母后只想你们父子二人好好的,这便是母后最大的心愿!”羲嫦攥着沧澜的手腕,眼睛紧紧盯着沧澜,等待着他的回答。
沧澜从没有一刻觉得如此难受,那句他答应如鲠在喉,如何都说不出!
可眼见着羲嫦眸中的光越来越暗,沧澜紧咬着牙,似乎能尝到那股血腥味萦绕了满口,一字一句道:“孩儿应下便是!”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羲嫦转过头去看向沧玄,捕捉到他眼中的欣然,像是了结了什么遗憾一般,松了口气,抓着沧澜的手也松了气力,缓缓滑落下去。
“如此……我便也心安了……”
沧澜看着阖上眼皮的羲嫦,心陡然一颤,还未动作,便瞧见怀中的身影竟是化成了万千光点,慢慢消散在空中。
沧澜跪在地上,怔然的看着这一幕。
前后不过五日,他失去了妻子,失去了母后。
“羲嫦已死,答应她的事本主会做到,也希望沧澜不要忘记刚刚答应她的事。”沧玄脸上不见悲喜,依旧沉静着同沧澜说着话。
沧澜闻声默默起身,寒凉的目光看着他,恍若上千年的父子相处,他都未曾了解过他一般,陌生至极。
“天主放心,沧澜记得清楚。”
一声天主,将两人的关系疏离到了极致,沧玄的目光中闪过什么,可沧澜什么都没有瞧见。
甩袖离去,沧玄站在原地看着沧澜的背影,待转身,脸上冷硬的面具才露出了一抹凄苦。
从今日起,他当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羲嫦,你真是狠心啊……
因果台,玉珩同月老看着其上的画面,一个面色沉寂,一个满目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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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嫦死了。”月老低声轻喃,抬眼看向玉珩,“你让她前去东天宫时,便已想到了这般结果?”
玉珩没有回答,更像是默认。
“羲嫦何辜啊!”
“云容又何辜?”玉珩拂袖散去了景象,嘴角一抹讥讽的笑,看得人心凉:“这只是开始,本尊会将东天界与天罚司之人斩尽杀绝,以报云容身死之仇!”
“你!”月老有心劝说,可瞧着玉珩的模样,只能咽了回去,“玉珩,你同我说实话,你究竟是如何看待云容的?”
玉珩闻言皱了皱眉,明显月老的问题不在他的意料中。
“何意?”
“你不觉得你如今所作所为,已经不像你了么?”
“不像么?本尊从来都是护短的,无论是他还是云容。”玉珩转过身,看着生死门低声道。
月老知道他口中的人是指云容的父君和云容,可眼下之事,着实有些过了。
“吾知道你想说什么,月老,云容于吾是徒弟,是女儿,是亲人,是这世间唯一,为了她,吾可以做任何事,但是吾也清楚,吾对她,不是男欢女爱之情。你大可放心。”玉珩说着,转头对上月老不信的双眼,心中有些无奈。
他生于天地,长于天地,年岁早就记不清了,同云容父君交好时,云容还未出世,可以说,她是他看着长大的,自幼便捧在手心疼着宠着,却不想他终是没能护住!
玉珩眼中闪过抹自责,可转瞬,便化作了为她报仇的决心。
“这是她离开时唯二的要求,吾不会让她失望。”
玉珩说着,在月老担忧的目光中离开的这里。
万年树下,早早离去的沧澜手中捏着今日掉落的唯一一朵万年花,心中涩苦。
“万年花树,仙若死了,当真再无归来可能么?”沧澜望着枯萎之色渐渐漫及全身的神树,低声问着。
贴着树干的掌心微微仙力涌动,顺着脉络涌进了树干之中。
望着相较刚刚有了些许生气的神树,沧澜苦涩一笑。
“若是仙也能像你一般,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