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当初就不应该救你

    “来人，叫大夫，叫大夫！”

    陆景云颤抖着手，将楚安歌抱起来，朝屋里跑去，边跑边喊着：“快，加几个火盆。”

    他一跑动，原本凝固的鲜血瞬间顺着楚安歌的小腿流了下来，淅淅沥沥滴了一地。

    陆景云从来都不知道人可以流这么多的血，他心里被巨大的恐慌包围着。

    楚安歌被放在床上，碧玉早就准备好暖和的被子盖住她冰凉的身子。

    她流着眼泪，用帕子沾着热水，一遍一遍将楚安歌的手脚擦热。

    陆景云想帮忙，直接被碧玉一把推开：“你这个坏人！公主要是出了什么事，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大夫很快便来了，诊脉过后，突然长长叹息了一声。

    “公主已经怀孕三月有余，只是她身体小时候应该受过凉，本来就极其寒凉，昨夜又被冻了一晚，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陆景云低头看着手掌中的鲜血，神色怔怔。

    他，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碧玉一听这话，突然抱着公主哭了出来。

    她比谁都知道公主有多喜欢陆景云，如果她知道自己和陆景云的孩子流掉了，公主会疯掉的。

    “算时间，应该是公主大婚那晚怀上的。”老大夫摸了摸胡子，满脸可惜：“公主的身子本来就不容易受孕，现在小产又被冻了一晚，以后再想怀孕，估计会很艰难。”

    这话一出，陆景云脑子里一片空白，感觉掌中的鲜血好像一簇簇烈火，烧灼得他心口发烫。

    “我说过公主不能受凉的，你为什么不听我的！”碧玉冲过去狠狠地撕打着陆景云。

    陆景云神色木然任她发泄，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楚安歌，眼底的痛苦一闪而过，随后徐琇莹那张青白无声息的小脸又重新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声音嘶哑，像是喃喃自语：“这是她欠莹莹的，她该受的！”

    说完直接冲出了房门，脚步匆匆，有些像落荒而逃。

    他走得太快，完全没有听到碧玉在身后的怒骂声。

    “陆景云，你恩将仇报，我家公主当初就不应该下水救你！”

    楚安歌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身上完全没有了那股鲜活气，就像是一尊行尸走肉。

    她时常呆呆地摸着自己的小腹，那里曾经有过一条小生命，才待了三个月就被她弄丢了。

    “公主，你吃点东西吧！”碧玉捧着一碗清粥，像是哄着小孩子一样：“您要是不吃饭，皇上知道了该多担心！”

    楚安歌沉默了一会，才接过碗，机械得一口口喝粥，刚喝进去又干呕着全部吐了出来。

    碧玉拍着她的背，好像摸着一把硌人的骨头，眼泪突然涌了出来：“公主，我们回宫吧！”

    “回宫？”楚安歌木然得转头，声音低得恍若自言自语：“我走了，陆景云会死的，我要是走了，还有谁会保护他。”

    “他根本就不需要你保护！”碧玉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但又怕公主被吓着，放缓了声音：“公主，他一直都不需要你。”

    楚安歌定定得看着她，积压已久的眼泪突然毫无征兆地滑落下来，她脸上再也没有以往的骄傲，委屈，茫然无助的情绪像决堤般汹涌而来。

    “我那么爱陆景云，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疼惜我……为什么他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