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不明白,这种级别的车为什么会有自动驾驶功能,而当自己把钥匙插上去后,这种神奇的功能就消失了?
木有了?!
那它怎么开过来的?
还有,
开大车的,一般都是A照吧,自己驾照是C照,要是交警查车咋整?
说自己是车队的,队长叫徐老头?
能行么?
哎...
星辰僵硬的坐在主驾驶位子,满脸黑线。
做梦都想不到哇,一个钟头前,自己在灯火辉煌的舞台上受万众瞩目,眨眼功夫,摇身变成了年代久远的大巴车司机,
还是灵车...
身份地位的骤变让他极度不平衡,要不是为了活着,他这辈子都不愿碰那些玩意儿,遇到这帮人。
而现在要做的,就是隐忍。
自打决定当实习阴差的那一刻起,星辰就告诉自己,除了屁股后面的这个秦果果以外,他坚决不会与第二个阴间的人再有交集。
这些家伙,打听的越少越好,
阴间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最完美的结果,就是两个月到期,自己成绩不合格,审核失败拍屁股滚蛋!
悄悄的来,悄悄地走,
至于往后余生,
爱谁谁。
大巴车是手动档,与寻常的手动又有些不同,这车竟然有八个档?
七个前进档,一个倒车挡。
星辰拿驾照也有些年头,按理说不是新手,可由于心里紧张,车辆发动后,速度一直很慢。
中控位置科技满满的内嵌了一块屏幕,不能听歌,不能看电影,只能导航。
他把那女孩的名字输入进去后,导航启动,显示“剩余时间一小时零五分”。
比飞机还快?!
星辰有些差异,他按着导航的路线开了起来。
果果坐在售票员的位置,时不时探头望两眼星辰。
深夜,
大巴车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颠簸着,这条捷径年久失修,崎岖不平,平日里很少有机动车通过,除了偶尔几辆驴车,几乎没人知道这条路。
和大巴磨合了一阵后,星辰放松起来,速度也快了许多。
让他蛋疼的是,本想放首歌调解一下心情,哪怕听听收音机也好,可中控台上密密麻麻的按钮看的人一脸懵逼。
明明都这么古董的车了,硬是整出一副科技感满满的样子。
他一边开车,目光一边在台子上搜索,
突然,
第三排第二个按钮上,有个音符的logo,
这是音乐没跑了吧?
星辰舔了下嘴,可就当手指即将触碰按钮对刹那——
“嘎——吱!”
尖锐的刹车声在黑夜中异常刺耳,像被人在半空中猛猛地抽了一鞭子!
一个司机的本能反应将茫茫大草原拉开了天幕。
凛冽的夜风呼啸着掠过大地,拼命挤进窗缝,车厢充斥着肆意的诡叫。一切都在惊心动魄中起伏,如海面永无休止的怒涛,空气中充满苦咸味,尽管如此,那一声刹车,依旧未打破草原的死寂。
身边的场景不知何时偷偷转换,整个车连带着人已经置身于空旷的草原下,
星辰知道自己的推测是对的,
他们已经不在时代橙堡了,
然而...这都不是重点。
风停了,
黑夜下每根草尖都在瑟瑟发抖。
一辆公交车突兀的停在空荡荡的国道上,两道漆黑狭长的胎印,如同断裂猝死的生命线。
看手机的果果因惯性撞在一侧玻璃上,疼得咧嘴:“哎呀!怎么了?”
她惊慌失色的捂着头,却看到星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嘴唇随着肩膀微微颤抖,铁青色的侧脸充满寒意。
“怎...怎么了...?”
她不安的问了一声,随他的目光懵懵懂懂地望去——就一眼。
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这辈子无法抹去的恐怖——草原如此黑暗,寒风如此凄厉,国道如绞索般漫长,但!就在这样深邃之夜,一张如同被完整剥下的人脸,紧紧地贴在大巴车的前挡风玻璃上,
和他们,
面对面!
面无表情,像裹着一层尸蜡般半透明。
双瞳生了白翳,灰蒙蒙,黯然无光,死鱼般的嘴唇一张一翕。
果果用尽全身力气,憋红了脸,才遏制住尖叫的冲动。
女人身穿白色长衣,直挺挺地伫在车头,长发在风中猎猎狂舞,欲要挣脱头皮的束缚。
车灯射出两束黄色光柱,颤巍巍地附着在周围,隔着玻璃闻到一丝腥气,那是触目惊心的斑斑血迹,一抹稠红犹如刚从血狱中苏醒。
“你……撞到她了?”果果声音颤抖着。
星辰喉咙有些滚烫,勉强挤出四个字:“差一点儿。”
差一点儿,也就是没撞上。
可她!分明像那命丧轮下又不甘瞑目的索命冤魂啊!
时间静止。
三个人,就在这近得能贴上嘴唇的距离,隔一道玻璃对峙着,仿佛都在等待着什么。
她怎么没有温度,玻璃上连口哈气的痕迹都没有?
车里的星辰祈祷着冤魂被狂风吹散,窗外的人等待着取暖。
究竟——谁先放弃?
窒息般痛苦,
星辰盯着那浮尸般的脸,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这张脸下面藏着一双手,一双可以无限伸长的手,此刻,
正悄悄地从玻璃的缝隙中伸了进来……
果果扶着把手支起身子,一步一晃到星辰身边,脸色苍白:“我们,是不是应该,要不然她……”
“说不定已经死掉了!”星辰气息粗重,显然已经憋了很久。
说完挂了倒挡。
“不行!”果果突然大喊:“我们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我们得救她!要不她真会被活活冻死!”
“我特么连她是人是鬼都不知道!找死么!”星辰瞪着眼睛,爆出了第一句粗口。
双目相对,那双心生怜悯的眸子楚楚动人,一种说不清的情愫使他柔软下来。
好吧,就这一次。
退到空挡,拉起手刹,星辰从侧面的工具箱里摸出一柄扳手,开门跳了下去。
狂风下,一丝不苟的黑发乱发飞舞,像一头雄狮。
他紧紧的握着扳手,走到她身边用力的说了几句话。
她依旧目光呆滞,闭口不语。
她的衣襟被呼啦啦掀起,扑倒他的胸口,星辰眯起眼睛,脖子往风衣里缩了缩,腰一弯,伸出手臂,将她横着扛了起来。
果果赶忙拉开笨重的车门。
不知是太沉了还是不想搬,星辰一进车门就将女人顺势放在靠前的座位上。
右边的座位是三个相连,左边是两个,中间留着过道。
随着女人入座,一股寒气瞬间溢满整个车厢。
果果赶忙脱下红色的长袖外套披在她身上。
她发现,女人竟只穿着一件白色睡衣,风干的血渍触目惊心,但身上并看到明显的伤口。
“她怀孕了?!”果果惊恐的指着她的肚子。
星辰憋了眼血淋淋的肚子,浑身一股凉意。
这血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撞得?她为什么三更半夜地站在荒郊野外的国道上?
他现在有些分不清人和傀,
因为他们自己都能看到,
而且,
傀对于阴差而言,肢体接触是有感觉的,并不像魂魄幽灵似存在。
星辰没有说话,心烦意乱的回到驾驶座,方向一转,一脚油门向草原深处驶去。
导航在女人进去车门的那一刻,已经改变了路线。
果果出乎意料的坐在她身边。
车厢里,女人僵硬的身体不时随车子的颠簸左右摇晃,果果将衣服紧紧裹在她身上,想试着抱住她,可惜自己的小身板实在太弱了,女人的摇晃都让她有些吃不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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