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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岁珏就是个扶不起来的废物,不管爬再高,都如蝼蚁卑陋。”那人语气放的极缓,每一个字都要生生地砸在了我心底般。
但是我不在意,这样的话,我听多了,无非是杀人诛心罢了。
我:“说够了吗。”
法阵一刻不停地剥夺着我的力量,那种被一点点抽空的感觉让我有一瞬间的窒息,很快我就会变成一个毫无神志脆弱易碎的躯壳。
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我只听见自己因痛苦而发出嘶嘶呻吟。
“我所得到的一切,皆是我付出无数努力所拥有的,你凭什么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轻描淡写否定我的付出。”
“我早已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卑贱之人,而你不过只是一个魔!一个见不得光的魔,你凭什么杀我!!!凭什么!!!你在主持谁的正义?”
“滚出来!滚出来!!!”
我用尽了仅剩的气力嘶吼,如一只野兽在坚硬的笼子里冲撞至鲜血淋漓,我自己清楚,我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
没用,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了。那人似乎消失了,又似乎一直在我的身边,静静地看着我痛苦的模样。
眼前白光闪过,脑海里突然涌现出许多过往的景象,那些被我拼命遗忘在角落的、我不堪的过往,以及那些让我无比熟悉又万分陌生之人。
我好像走了很远很远的路。
我看见有很多人在朝我招手,我想仔细看清他们的模样,视线却是一片模糊。
我的身后有无数声音,似乎有很多人在唤我名姓,他们中有人在怨恨我,亦有人在爱着我。
我没有回头,直到路的尽头,都没有回头。
然后我望见了盏初,她撑着伞独自伫立在雪山之上,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我,眉目孤冷似凌霜傲雪,远远地,我瞧见了那一袭白衣绝世出尘,恍若初见。
不知为何我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我猜在她眼里,我一定是个疯子傻子,不,或许连疯子傻子都不如,只是一个可笑的弱者。
她没有像从前那样,神色漠然不紧不慢地嘲我几句,亦没有露出那副无比嫌弃的神情,她只是极静地看着我狼狈不堪的模样,不发一言。
我和她对望了很久,隔着漫天飞雪,时间仿佛就此定格。
最后盏初走了,她背过身去渐渐消失在了我的视线,她飞舞的银发融入了苍茫雪景之中。
山崖之巅放着一把沾满雪的竹伞。
那一瞬我突然释然。
……
眼前的一切突然都消失了,说到底我只是处于一个个濒死的幻想之中。
够了。
一切都够了。
我的头痛到似乎要炸裂一般,里面有无数个不同的声音戏说着我的过往云烟,他们或笑着或哭着望着我质问我,由于痛苦我浑身发颤。
“你会为你过往的亏欠后悔么。”
是那个魔的声音,神秘莫测。仿佛打破了种种隔阂空明清晰地传入我的心里。
“我不会后悔,绝不…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他们挡了我的路,他们该死。”
“没有人,能夺走我的东西。”
我的嗓子仿佛被烈火灼烧过一般,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是那么嘶哑低沉。
鼻间的气息愈发微弱,我像是重重跌坠入深海中,铺天盖地的昏睡感包围了我,我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了。
真好。
就这样结束吧,我荒谬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