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会被恶灵所吞噬。”
“久而久之,世人谓之幻隅,以此来警示所有途经此地之人。”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轻抿了一口我为她沏的茶,颇有意趣地看着浸在沉思中的我说道:“听到这里,你可有什么想法?”
我静默了一瞬,她那双如鲛珠般动人的绿眸柔和地看着我,像是等待一个答案。
“巫族落得如此下场,实属活该。”
“既然除魔一定要靠牺牲巫族人来完成,那从最初巫族便不该去做这件事,上喻大陆种族大至几十小至千百,他们可有像巫族这样牺牲过?”
“用牺牲族人的方式来保全大局,可大局又何时顾及过巫族。之后幻隅的恶灵肆虐,也不应由巫族来承担后果,但是巫族认责的下场,便是被灭族。”
“这便是愚蠢。”
我说完了我的见解,抬眸看向她,期盼着她的赞同甚至是反驳。
她却突然靠了过来,伸出手指轻点了下我的眉心,温润白皙的面容放大在我的眼中放大,绿眸如漆夜萤火闪烁着点点星光。
她说,那不是愚蠢,那是善良。
那时我还是一个小术士,声名远无如今显赫,我走遍了天下很多地方,经历过无数次死里逃生,术士的苦修便是如此。
我很少奢求过什么东西,因为我知期盼太多换来的只会是数不尽的失落。她曾问过我,可有过什么愿望,我说,唯愿故人常伴身侧。
“看见那轮月了吗,你抬头看,便是在看我,月升月徊,我一直在你身边。”她眸光温柔,抬手指向天边弯月。
命运可笑,那之后我在杀死了她的弟弟,关于过往的种种解释被定格在了风中。
从此我再也不敢抬头望月。
直至凛冬将至,木棉花败了几轮,我再未登上过那个山崖,便再无机会从她口中听到故事结尾。
后来的后来,久到过往记忆都如海潮退却,我听到了一个有趣的传闻——
幻隅之地虽有恶灵徘徊不散,但有一神秘人踏入幻隅将其收复控制,并利用恶灵可以给人带来幻觉的能力制造出了一个巨大的幻境,并称之为幻楼。
传言道,幻楼楼主可演算天命,通晓众生万物,一切红尘琐事爱恨痴缠皆在其耳目之中。幻楼由幻觉而生,而幻觉则源自人的欲念,欲念永无止境,幻楼因此生生不息。
踏入幻楼的人或物,皆被称为“欲者”。幻楼可满足欲者一切愿望,但欲者也要付出等价的回报,甚至是更多。
无人知晓传言从何而来,亦无人能求证其真假。关于幻隅的所有便像是一片看似散去却又始终凝聚的乌云,它的阴影笼罩在杏国的上方挥之不去。
这段被世人淡忘多年的过往如今再被世人提及,种种迹象都充满了怪异,似在诱导着我去探寻些什么,但我无意追寻传闻的源头,甚至连散播传闻者的意图都懒得揣测。
桃花吹落,年岁匆匆,春秋已过。
或许我该承认一些,我一直不敢面对的东西。
到底是出于对救赎的渴求,是为探求罪孽的答案。亦或是,盼望着,能再见那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