趿拉着一双白底黑面老布鞋,楚回哼唧着去了酒窖。
刚拉开酒窖的门,就有一股浓郁到冲鼻的酒香闷了楚回一脸。他转过脸又猛吸了一口气才走进去,看着横七竖八空空如也的酒坛子,楚回一把抓住自己胸前的衣襟,他觉得他的心……在滴血。
“我可怜的青山醉——”
“还有我珍贵的红牡丹——”
“啊!我的云顶霜寒露——”
……
“啊啊啊啊啊臭小子!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声如惊雷,震落了一个酒坛子,露出一片用金银双线绣着云纹的墨色衣角。
楚回气冲冲走过去,刚想劈头盖脸将糟践他酒的臭小子骂一顿,却在看见君珩闭目酣睡的脸时,有一瞬间的停顿,而在这停顿之后,他想骂出来的话竟都给忘了。
张了张嘴,他又十分寂寞地闭了上。
十分嫌弃得将醉死过去的君珩半背半拖地弄回了他屋里,楚回捏着鼻子三下五除二将他脱了个精光扔进了被子里,“臭小子,我一把年纪了,还要伺候你!”
第二日傍晚,君珩才晕晕乎乎地睁开眼。
锦被下一丝不挂的空荡感,使得他黑眸大睁。
这事儿,也就楚回能干出来,君珩揉了揉额角。
裹着被子下地,君珩找出一身干净衣服换上,又拿着一身去泡了汤池。
隔着氤氲的雾气,他好像总能看见那张明艳灵动的脸。
手腕微微转动,其上银色光芒流转,越来越浓。
众人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守在汤池周围的穹苍弟子,亲眼见到从汤池屋顶蹿出了一道巨大水浪,那水浪冲破屋顶猛然直上,他们还没回过神,就被‘哗’地一声淋了个通透。
“怎么了怎么了?又怎么了这是?”清点了一天都没清点完自己到底被君珩喝了多少酒的楚回,听闻这一声巨响又风风火火地赶到了这里。
那些弟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尊主在里面沐浴……”
“然后……汤池炸了。”
他们说的算是比较委婉,连起来的意思就是——君珩把汤池炸了!
重修一整个汤池……那得多少银子?哦,他根本不敢想。
“啊啊啊——”楚回觉得,这次他心态彻底崩了。“作吧作吧!我不管了,谁爱管谁管!”
他再次骂骂咧咧地走了。
屋外的动静,君珩听的一清二楚,只是他心底并没有什么触动。他觉得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没意思极了。
为了楚回不会过早地被他气死,君珩今夜并没有打算去喝他酒的,然而他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他很烦躁。
烦躁的后果就是他顾不得楚回的生死了,他又去了酒窖。
轻轻一拽,他就扯断了楚回新上的巨型金刚锁。
与此同时,山门外,一个少年正呼哧呼哧地爬石阶。
守山门的弟子见了他惊奇道,“逢尔?”
沈馥弯着腰,喘著粗气拱拱手,“是、是我,两位师兄有礼了,师父已经回来了吧?”
那人点点头,“尊主早在四五日前就回来了,你、你怎么才回来?”
“因为——”沈馥平复了一下心情,“因为师父交代我去办别的事情了。”
“原来如此。”
“怪不得,这么晚了,快进去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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