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甜言蜜语

nbsp; 她放低了声音，想象自己面对着一个幼儿园的小孩子，尽量柔和地说：“不怕，乖乖，姐姐在这里，不怕。”

    褚滔的眼都红了：“不要靠近我！”

    “不靠近不靠近。”她轻声哄道：“不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大概是先前情绪过于激动的缘故，此时褚滔的眼神禁不住迷糊起来，他明明看着千红，却始终看不清千红是什么人，只是朦胧间感觉到千红没什么侵略性。他脑子乱哄哄的，刚刚明明见到一个很凶的女人，她到哪里去了？自己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做什么呢？

    千红见他不说话，慢慢道：“乖宝宝，你想做什么告诉姐姐，姐姐会帮助你的。”

    褚滔抽泣一声，依然说：“不许过来！”只是声音低了许多。

    千红当真就不过去。她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解除褚滔的戒心，只能尝试用哄小侄女睡觉的方法来平息他的情绪。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篮摇你快快安睡，夜已安静被里多温暖。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臂永远保护你，世上已静快快安睡，一切温暖全都属于你。”

    听到轻柔舒缓的《摇篮曲》，褚滔稍微平静，神情由警惕变得略微迷茫。千红一边唱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挪近了一步。褚滔顿时像猫儿似的紧张地弓起背，千红立即停步，声音越发放得轻柔和缓。过了好几分钟，见褚滔有所松懈，她才再次挪近一小步。

    她仿佛面对一个受到伤害和惊吓的小动物，需要非常非常有耐心才能取得一点点的认可，这令人想到了《小王子》中狐狸对小王子说过的关于“驯服。”的话：要非常耐心，要离我远一点坐着，什么也不说，然后每一天离我近一些。要有仪式，不要时时刻刻在我身边，而是在某个特定的时候来，使这一时刻变得不同……

    因为有礼貌、尊重别人的小王子，驯服变得十分温馨而幸福，相应的，被驯服以后的离别会显得尤其伤感。本质上，爱情也是一个驯服的话题，千红本不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人，此刻她猛然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如此耐心对待褚滔，是因为爱上大河的缘故吗？也许从另一个方面说自己已经成为被大河王子驯服的小狐狸。

    小狐狸对小王子说：对我来说，你还只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千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对你来说，我也不过是一只狐狸，和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但是，如果你驯服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千红忽然有想要哽咽的冲动，本来安静的《摇篮曲》无法继续再唱。莹莹泪光涌上她心头、遮蔽了眸光。褚滔惊奇地睁大眼。第一次看见这样一双无限深情又含悲似泣的目光，他感到既陌生又害怕。无法想象一个人双眼的凝视能够包含如此复杂的情感，并且带有一种说不清的穿透力量，仿佛直接叩击在胸腔之中。

    尽管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但是千红抬眸之后动情凝视的这么一刻却深深留在脑海之中，在他的潜意识中种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褚滔！”千红低低的叫唤了一声。

    他本来想大声呵斥，却不知道为什么犹豫了一下才大吼道：“你出去！滚出去！”声音虽然很大，但是自己也觉得底气不足。他住了嘴，悻悻地望着千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千红愣愣的，泪盈于睫却没有滑下来。相反，她将泪水咽了回去，擦擦脸一下子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