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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翔全神贯注地望着银幕,突然之间,银幕上的石门,出现了一蓬浓烟,那扇石门,在摇动了几下之后,倒了下来。
石门倒了下来之后,大蓬浓烟,冒了出来。
那一阵浓烟,是如此之浓密,以致刹那之间,大约有半分钟之久,一点别的东西也看不到,只看到浓烟——翻翻滚滚的浓烟。
半分钟之后,浓烟渐渐地散了,在浓烟之中,可以看到一条条连接不断的火舌,向外喷了出来,这种火舌,高翔一看到就可以看得出,那是机枪扫射所造成的。
接着,高翔又看到了穆秀珍和木兰花!
一看到了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高翔陡地站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握着拳,他看清了,穆秀珍背着机枪,木兰花伏在机枪之后,两人一齐冲了出来。
两人的来势,是如此之猛,看来实在是没有什么人可以阻得住她们的,但是,当她们冲出了五六码之后,她们前面的隧道上,突然降下了一道网。
子弹射在那张网上,发出一团一团异样明亮的火花来,一看就知道,那张铁网,是有高压电流通过的,而且,电压非常之高!
这一点,也可以从子弹射上去,发出的大团火花,和并不能伤害到这张网这两点上看出来的。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突然地停了下来。
这张高压电网的出现,显然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的!
高翔的手心在出汗,不由自主地挥舞着拳头。
这时候,银幕上的情形,又起了变化,只见有一道一道,十分劲疾的白色液体,向前直射了过来,穿过了那张高压电网,射向木兰花和穆秀珍。
高翔大声叫道:“这是什么!”
那中年人倒也没有忘了回答,可是他的回答,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他只是道:“别心急,你看下去就可以知道了!”
那股白色的液体,是自高压电网之外射进来的,液体一射到高压电网上,便化成了一蓬一蓬的白烟,透过了电网,向木兰花姐妹逼近。
但是当白烟越涌越近的时候,她们却不得不后退了,她们退到了洞内,但是由于那扇石门,被炸得四分五裂,那个岩洞,根本失去了任何掩蔽,皋以白烟又一直涌了进去,白烟越来越密,银幕上只看到白烟。
然后,才又看到四个戴着防毒面具的人,手中待着一种十分奇特的仪器,向前缓缓地推进,他们手中的东西,有一个长长的柄,还有一个相当大的口子。
那东西像是吸尘机,而它们所起的作用,也和吸尘机相似,因为大量白烟,已被吸进去,白烟渐渐地稀薄了,那四个人也进了岩洞。
在那四个人进了岩洞之后,白烟更稀薄了,不一会,所有的白烟都消失了,然后,又有两个人,各提着一副担架床,奔进岩洞去。
他们两人奔了进去之后,便看到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被放在担架床上,抬了出来,两人的头,偏向一边,她们的双眼闭着,口则微张,在银幕上,可以清楚地看出,她们两人的呼吸,相当急促,而她们显然是在昏迷状态之中!
她门的手,足和头部,都有熠熠生光的绸丝带绑着,她们的身了,是被固定在那担架床上的,四个人抬着她们两人,奔了出来。
在银幕上最后可以看到的,是有两个人迎了上去。
那两个迎了上去的人,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但即使只看到背影,也已可以认出,其中的一个,正是坐在高翔身边的那个。
电影放映机,发出了“咔”地一声响,自动停止了,软片已然放完,银幕之上,变成了一片空白,可是高翔却还是僵直着不动。
他的双眼,仍然定定地望着空白的银幕。
这一卷影片,有可能是伪造的么?
那是绝无可能的,冈为高翔看到的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的确是在对方的手中之后,他自然再没有什么话可以说的了!
他尽量抑遏着心头的沮丧,但是他一开口,他的声音,仍然十分干涩,他道:“好了,我已相信了,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你问得很干脆,我们的目的是金钱。”
“多少!”高翔不得下这样问,虽然他觉得,如果要用钱来赎回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的活,那简直是天大的一个笑话!
但是,这时除了问对方要多少钱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
“我们这次,制造暴动,所得的利益,不如预期来得大,这使我们觉得十分遗憾,但幸而我们有意外的收获,嘿嘿,我们的价钱是一千万美金。”
高翔屏住了呼吸,一声不出。
“一千万美金,可以分期付款,分十期,每期一百万美金,特别优待,不计利息,等到款项付足,她们两人自然会回来的。”
那中年人轻松地点着脚,望着高翔。
高翔却并不望他,只是望着自己的脚尖。
他的心中,乱得难以形容,他知道,本中的市库,十分充盈,要拿出一千万美金来,并不是难事,而那么大的数目,除了市库之外,是没有任何私人可以拿得出来的。
可是,要市库支付这样一笔巨款,一定要由市议会讨论通过。
高翔知道,那一定是通不过的,尽管多少年来,木兰花为本市市民,不知立下多少功劳,但是人情的弱点,便是极度的自私,要拨出那样一笔巨款来营救她们两人,这种提案,立时会遭到否决!
而且,高翔也不敢希望全市的舆论会造成这件事,更可想而知的是,这件事提出来之后,木兰花和警方许许多多的敌人,都将趁机大肆攻击!高翔的心头,像是有一锅滚油淋了下来一样,他呆了许久,仍然只是叹了一口气,那中年人却已有点不耐烦了,道:“怎样?”
高翔又呆了半晌,才道:“我看……这是没有可能的,没有人拿得出这笔钱来,而事实上,要市库拿出这笔钱来,是不可能的。”
那中年人又“桀桀桀”怪笑起来,他的笑声,令人厌烦,可怖,笑了好一会,他才道:“高先生,那你未免太客气了,你在投入警方之前,做些什么,我们是知道的,而且,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全是身怀绝技,高来高去的人——”那中年人讲到这里,高翔实在难以忍受下去!
他猛地跳前一步,双手一齐抓住了中年人胸前的衣服,将那中年人的身子猛烈地摇动,那中年人立时惊叫了起来。
高翔双手陡地一松,但是他并不是就此算数,而是左右手齐施,猛地向对方拍去,那人的身子先向右一侧,但是高翔右手的掌掴,更加有力,所以那中年人的身子,终于向左一侧,“砰”地一声,跌在地上。那中年人跌在地上,一翻手,立时掣枪在手。可是高翔的动作更快,那中年人才掣枪在手,高翔手中的枪已然发射,子弹不偏不倚,正射在那人手中的枪上,使那人的手枪,成了废物!
那中年人愤然抛去了手中的枪,身子一挺,站了起来,他两边面颊,极其红肿,以致使他的眼睛,变得如同陷在肉中一样!
且他双眼中冒出来的怒火,不比高翔的差些!
他“呼呼”地喘着气,道:“高翔,你这样做,你会知道有什么后果的,如果你不向我道歉,一切严重的后果,要由你负责。”
“闭上你的鸟嘴!”高翔厉声责斥,“你再多说一句,我立时先杀了你!”
那中年人的脸,仍然一样肿,但是却不再红,而变得十分苍白,他的嘴唇抖动着,看来还想讲些什么,但是却终于不敢出声了。
高翔也一样地喘着气,他知道,自己如今,就算真的打死了这个匪徒,对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的处境,是一点帮助也没有的。
但是,他却也更清楚地知道,就算他杀死了两个匪徒,也绝不会使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的处境更坏一点的,因为秘密党既然已打定了主意要用木兰花姐妹来换钱,不要说死了一个接头的党徒,就算死得再多些,秘密党方面,也绝不会为了替死去的党徒报仇,出气,而至于放弃了利益的。因为秘密党根本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犯罪组织,在这样的犯罪组织中,只知道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有什么义气可言?
高翔一想到这里,他又连连冷笑了好几声,道:“你不必再多讲什么,老实说,你不是不知道,就算我将你打死了,你们的党魁,也绝不会伤害木兰花姐妹的,你以为你们的党魁会代你报仇么?”
中年人的面色更难看了,他尴尬地笑了起来。
同时,在他的喉间,也发出了一连串奇怪的声音来,那种奇怪的声音,倒像是有一只青蛙在“呼呼”地叫着,显然是他为高翔所慑,想讲什么又不敢讲。
高翔笑着道:“你刚才的气焰哪里去了?”
那中年人的身子一软,几乎立时跪了下来,这时高翔一伸手,又抓住了他的身子,将他提了起来道:“你怕死,是不是?”
“你……你在开玩笑了,谁……谁不怕死?”
“你怕死,那你就将本兰花和穆秀珍两人,是被囚禁在什么岛上,讲给我听,”高翔手中的枪向上扬了扬,枪口对准了他的额角。
“这……我是不能讲的……”
中年人才讲到这甲,高翔手中的抢,已向前移近了几寸,枪口就在他的双眼之间,距离他的面门,只有两寸左右的距离。
高翔一言一顿地道:“我这柄枪是德制的军用枪,杀伤力十分强,如果我在这样近的距离开枪,朋友,你将会死得很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