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就……走了，我退出了！”

    他面说，面便向门口走去。

    可是Ａ号却立即道：“慢，你不能在门口离去。”

    那人呆了呆：转过身来，道：“那么，那么……我从什么地方离去？”

    “窗口。”Ａ号的声音冷得像冰。

    “窗口？”那人惊叫了起来，道：“你……在说笑？”

    Ａ号并不回答，只是略侧了侧头，那个瘦子立时走前几步，按掣，扇窗前的遮板，移了开去，现出扇窗子来，那瘦子又将窗子打了开来。

    Ａ号冷冰冰地道：“你要退出，从窗口出去。”

    那人忙道：“这里是十六层高楼，窗口怎么走得出……去——”他讲到这里，突然明白了，刹那间，他的脸色变得比纸还白，身子发起抖来。他手扶住了会议桌，道：“我……我……改变主意了，Ａ号，我……决心……参加你……所拟订的伟大的计划。”

    “我相信你还是退出的好！”Ａ号的声音，仍然极之冷漠，他扬起左腕来，对着他的手表，沉声叫道：“你们来！”

    从那扇橡木门中，立时又走出两个人来。

    那两个是彪形大汉，他们每个人，至少有两百磅体重，而且那两百磅，几乎全是骨骼和肌肉，他们向前走动的姿势，简直像两头美洲黑豹样。

    会议室中的气氛更紧张了，那两个大汉来到了近前，Ａ号便道：“这位先生要退出我们的组织，让他由窗口离去。”

    “是！”两个大汉起应着。

    那人的两只手，紧紧地抓住了会议桌，道：“我决定不退出了，我定努力去做，Ａ号，请你原谅我刚才的过错，我——”然而，他的哀告，显然点用处也没有。

    那两个大汉大步地走向前，边个，将那人挟了起来，那人被两个大汉挟住，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被两个大汉提着，直来到了窗口面前，向着窗外，用力抛了出去。

    那人自百六十尺的窗口，向下跌去之际，所发出的凄厉之极的呼叫声，是听到的人毕生难忘的，那种呼叫声，就像是柄利锯，将宁静的黑夜，锯开了两半！

    那瘦子立时去关好窗，移过遮板，那两名大汉，也从橡木门处退了回去，Ａ号以手缓缓地摸着下颊，道：“还有人要退出？可以提出来！”如果说，在那人被活生生地从窗口推出去之后，还会有人提出要退出的话，那才算是奇迹了，Ａ号的声音才停止，这些人立时齐声道：“我们保证向Ａ号效忠，请相信我们！”

    Ａ号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才是聪明的决定，事实上，你们既然入了秘密党，就只有直干下去，想退出是最愚蠢的决定，这次我们决定发动暴乱，你们全是暴乱的主使者，而不是参加者，你们可以用切方法，包括收买流氓，煽动无知者，胁迫和你们有关的人等等，每个人，只要能够鼓动百人的话，我们就可以成功了。如果万你们被捕，你们在狱中，将可获得三倍在狱外的人所得的利益。”

    Ａ号停了停，道：“还有问题么？”

    “有。”伍良又站了起来，“请问Ａ号，制造了这场暴乱，我们的组织，可以得到什么样的好处，是不是值得呢？”

    Ａ号点头道：“问得好，但这是组织上的项大秘密，我向你们保证，在三个月之后，你们每人可以视成绩的好坏，分得笔为数十万到五十万美金的巨款。”

    所有的人都低呼了声，有那么大数字的报酬，那的确是他们在Ａ号宣布以前，所万万料想不到的，他们对这个出乎意料之外的数字，当然表示满意。

    Ａ号继续道：“我们的组织，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个犯罪组织，我们要做的事，都是定可以成功的，绝无失败的可能，所以，各位只要留在组织中，将来都可以成为巨富，都可以成为出人头地的人，希望各位好自为之！”

    他讲完了话，转身和博士齐走了进去，只留下那瘦子，又有个人推着餐车走了出来，餐车上所放的，是二十只提包。

    那瘦子指着提包，道：“这是初步活动的经费，你们回去之后，尽量利用自己的关系，去煽动，去收买各色人等，听候命令。”

    每个人都站了起来，取了只提包，那瘦子又道：“你们需将发展的结果，随时报告，你们只消按下那电视传真的最下个掣，就可以和总部通话了。”

    十九个人各自点头，鱼贯离去。

    他们每个人的心情，各自不同，有的十分兴奋，有的却十分害怕，但是不管他们的心情如何，他们都将照着Ａ号的吩咐去做，那却是绝无疑问的事情了。

    因为，他们都看到和他们齐来的个人，被两名大汉从窗口中推下去的情形，他们也听到了那人跌下去的惨叫声。

    这切，都是令人终生难忘的，当然，他们之中，是不会有人愚蠢到想去步那个人的后尘的。

    ☆☆☆

    阳光明媚，天气清爽。

    初夏的朝阳是如此之明朗，绝不因为夜来有了这样重大的犯罪阴谋而逊色。高翔将车子停好，吹着口哨，走进了警署。

    他今天的必情十分愉快，因为他得到了方局长的通知，由于他在警方服务期间，功绩彪炳，是以警察总监已经决定授给他以种极高荣誉的勋章。

    在历史，他还是得到这种励章的第人！

    高翔当然也有相当程度的虚荣心的，是以他的心情特别舒畅，甚至当他在走廊中走着的时候，也在轻轻地哼着歌儿。

    他刚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忽然听得身后有人叫道：“高主任！”

    高翔转过身，个警官拿着个文件簿，向他走了过来，道：“主任，昨天午夜，有个人从幢大厦上跌了下来，当场身死——”“这不干我事，”高翔挥了挥手，”为什么要对我说？”

    “这个人，”那警官忙补充，“在跌下来的时候，附近有人听到他曾发出下极其凄厉的呼叫声，他显然是被人推下来的。”

    “那也是你们谋杀调查科的事！”高翔仍觉得不耐烦。

    “可是，可是这有很多疑点，陈科长请示了方局长，方局长说请你办理，这里是全部材料，请高主任过目。”那警官总算讲完了他要讲的话。“嗯，”高翔点了点头，推开了办公室门道：“进来。”

    那警官跟了进去，高翔接过了那文件簿，打了开来，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三张照片，那三张照片，是从三个不同角度拍的，照片中的“主角”，是个自高空跌下，跌得几乎已不成人形的人，那人毫无疑问，是立即重伤死去了的。

    高翔皱着眉道：“这是什么人，查明了么？”

    “查明了，他是家中学的副校长，叫平原，平时为人沉默寡言，但是很得学生的拥护，据他的家人说，他是昨天晚上，接到了个电话离去的，直没有回来，他绝对没有犯罪纪录，而且，他也绝没有自杀的理由的，绝没有。”

    “那么，你们认为可疑的地方是什么？”

    “他在住所极其华丽，绝不像是个副校长所能负担得起的，那是幢独立的花园洋房，据平太太说，平原有个十分富有的叔叔，在南美。”

    “还有呢？”

    “还有就是这个。”那警官从文件夹中，拿起只牛皮纸袋来，将纸袋中的东西，齐倒了出来，散开在高翔的办公桌上。

    高翔定眼看去，不禁呆了呆。

    从纸袋中倒出来的物件中，最大的件，是只已砸得不复成形的烟盒，是金质的，可是这显然不是真正的烟盒。

    因为在盒中，还有许多微小的机件附着。

    高翔只不过随便看上了眼，他便可以断定，那些东西，是高度电子科学技术的产品，超小型的电子管。

    除了这只“烟盒”之外，还有许多细小的电子管，以及零件，看来都是从那烟盒之中，所跌出来的，但己跌得十分零散，无法再拼凑在起了。

    高翔看了这些东西之后，心中暗忖，这件事，的确是十分可疑的，他抬起头来，问道：“专家的意见怎么样？”

    “有两位专家发表了意见，”警官回答：“位是警方的专家，他的意见是，平原至少从百二十尺以上的高空跌下来的，也就是说，是在十二楼以上跌下的，由于他落地的地方，是在两幢大厦中的个小巷中，是以还未能确定他究竟是从这两幢大厦中的那幢跌出来的。”

    “唔，另位呢？”

    “另位是电子仪器专家，他看了这些东西之后，肯定说这是具无线电视接收，无线电对讲两用的仪器，它配有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小的阴极管，除了几个科学极其发达的国家之外，别的地方，是制造不出这种超卓的东西来的。”

    高翔的浓眉蹙得更紧了，看来这件事情，十分子简单，那警官又道：“这烟盒，在他跌下来的时候，定还是紧紧地抓在他手中，他的腕骨和指骨都跌断了，但这盒子，还在他手中。”

    “唔，”高翔抬起头来，“第步，从各国情报机关中去了解下，看看死者是不是间谍人员。第二部，调查那两幢大厦十二楼以上的各机构，看看和死者是不是可以拉上任何关系。第三，跟踪死者的家人，以图了解死者平时所交结的人。”

    那警官将高翔所讲的几点，速记了下来。

    高翔挥了挥手，道：“暂时就这样了。”

    那警官应了声，走了出去。

    的确，那个自高空上跌下来的死人，虽然有许多可疑之点，但高翔并不是未卜先知的人，他当然无法知道这个人是因为想退出个重大的阴谋而处死的。

    高翔和整个警方，当然更不知道有这样件重大的阴谋在进行着。

    但是，秘密党的这十九个骨干党徒，却在加紧工作着，他们收买了许多罪犯，也鼓动了部分无知的青年学生，有的甚至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学生，更煽动了部分生活苦，待遇低，但是又不肯努力工作去改善自己生活的工人，Ａ号每天都得到报告。

    那十九个基干，每天都向Ａ号报告他们工作发展的情形，等到Ａ号明白，他们可以鼓动起来的暴徒已达到两千名左右的时候，他下达了命令。

    暴乱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