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厂长一回到家,感觉到全身的松软和疲劳。
刘惠做的那些精美可口的川菜,他只匆匆的尝了几口,就再也不想吃下去。
看他比往时吃得更少,贤淑的刘惠不无担忧地说:“你看,身体还在恢复期间,多吃点吧!”
“小猫也吃不了这么多,害得我每天都在倒菜……”
曾厂长习惯性地摸了下儿子的头,离开飯桌,就躺在了沙发上。
他微眯着双眼,思维又情不自禁的活动起来……
一想起和贾局长对吵,他总感觉到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当年去电子局不久,贾局长就提拔当办公室副主任。
他这个十三岁就出来工作,只有小学文化的想去直接跨进大学。贾局长二话没说,就支持他报考了脱产大学。
一回局就转为了正职,成为局机关仅有的两名正科级干部。
他一直都很敬佩賈局长,有能力,有魄力,也受了不少的熏陶。心存感激,视贾局长是自己的贵人。
今天自己都不知是怎么了,坚决反对就行了,情绪又异常的激动……
这时,刘惠过来柔声的埋怨道:“江汉住院回来一天都没休息,又莫把病搞发了。”
说着就把剥好的香蕉递到曾厂长的手上。
“来,吃点水果补补。天天都这样,歪在沙发就不起来,自己睡着了都不知道。”
曾厂长接过香蕉,只咬了两口,又放在了茶几上。
“不要忘了,把堆在沙发边上的高档烟、酒这些贵重礼品,明天交到局里去。”
“这些人也是,看你不在,丢在家里后就跑得非快!”
善解人意的刘芸用她那轻脆柔美的嗓音说后,就检查儿子做作业去了……
……哎!动这么大的干戈收经销权,是不是电子局又要转回到实体公司了。
那时电子局刚成立,贾局长就大搞改革,电子局摇身一变,成了实体电子公司,工厂实质就成了车间。
各厂的头都变成公司的八大经理,大权就掌握在公司手里。
企业一失去了活力,效益急转直下,没过多久公司就夭折了。跟变戏法似的,重新又恢复到企业为实体。
思索良久后,还是不对!……
又翻来覆去跳跃性的想着。
嗯,是什么力量支使着他啊!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工厂的干部和职工的身影。半年来的同甘共苦,的确已开始融入了这个新的集体?
对,他是法人代表,得为他们着想,当时才致使自己做了顷刻的选择。
也是自己的那点事业心在作怪!只选择正确的去做。
当官不为民作主,只能回家卖红薯!
把销售权交出去,这意味着工厂再无翻身的希望。
这是绝对不行的……
曾厂长朦朦胧胧的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被妻子叫上床后,半夜也是翻来翻去的睡不着。
惹得老婆迷迷糊糊的说:“平时就跟猪一样的,一上床就睡着了,今天不知怎么了,失眠啦?”……
两天以来,曾厂长总感觉到精神有点恍惚。
这天清晨,在宿舍的楼梯口,正巧遇见了也准备上班的许副书记。
曾厂长对这个许副书记是很尊重的,下放后随工作组到峡电厂,就留在了电子系统,一晃就这么多年了。
许副书记见面就关心的问:“还在和贾局长顶牛啊。”
“曾厂长苦笑着答道:“工厂穷了这么多年,都盼望着今年能翻身。你叫我这个法人代表能怎么办?”
满脸皱纹的许书记善意地劝解道,“你已经一鼓作气地干出了这么大的成绩,已尽力了。在电子局待了这些年,知道贾局长的脾气,还是要为全系统考虑才是啊。”
曾厂长心想,得先给这个老领导说通才行啊,突然好像来了劲头。
在一起走走停停中,他就讲:“局里要收经销权,搞调拨电视机,这不是老计划经济的那一套吗?”
“不是去年底国家下文后,都在轰轰烈烈的搞承包经营这个变革了。”
一说出“承包”两个字,曾厂长突然想起了江汉大度桥的孙总经理,承包后的那种旺盛干劲。
顿时两眼发亮,来了点灵性。
“不然工厂就给局里来一个承包经营吧。也会满足局里需要的彩电。”
许副书记一下子就被问得哑口无言了,额头上的皱纹显得更深。
他心里在想,本来是想劝劝这个年轻人的,不要和贾局长对着干。
他和贾局长搭档那么多年,知道谁惹着了都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两难之际,叹了一口气,“能不能考虑一个更妥的方法。”
曾厂长知道他是个好老头儿,尤其对年轻人的爱护和提拔,做过不少的好事。
就理直气壮的诉说道:“您想想,陈市长要企业一手抓生产经营,一手抓第二次技改。要是出不了效益,那二次技改岂不是要泡汤吗?”
“再说,彩电是全市耐用消费品的重点项目。不仅市里的战略要落空,对电子局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可言啦。”
许副书记这时有点无言对答了。
神色黯淡地摇了摇头,“我就希望你不要一直顶下去。还是主动找一下贾局长,心平气和的在一起谈谈,这样或许会好一些。”
曾厂长勉强的笑着点了下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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