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陌樱喝着拿铁,撇了撇嘴说。眸子七彩琉璃般发出灿烂的光芒,一瞬间似乎令时间静止在眸子的最深处——那带着微微笑意的最深处。
我愣了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喝着Espresso,脚突然蹬着了什么东西。
我低头拾起来,是一个巴掌大的玻璃球,突然,我想到了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的眼睛,也是这样淡淡的翠绿色,像湖水那样澄澈透明,又像是一块被上帝擦拭的绿祖母,在那最深处藏着耀眼的光芒,似乎散发着馥郁的甜香,在转身的一瞬间渐渐消散。
玛格丽特的皮肤简直就是上好的羊脂玉——白净富有光滑,腻腻的感觉正应了她随时随地带着的甜美抿唇小微笑,可现在,一切都没有了。
我心潮难已,微微叹了口气,把玻璃球又放回在脚下,突然又捡起——这应该是顾客落下的,我不能就这么放在这儿不管了。
我又捡起玻璃球,走到柜台前,拍了拍萨拉的肩膀:“萨拉,这应该是顾客掉的吧?”
“不是不是。”萨拉虽然很忙,但还是友好地招呼着我,“这是一个顾客过来的时候放在我这里,要我给你的,我把球放在你们的桌子上了,是不是滚下去了?”
我微微一怔,点了点头,拿过玻璃球,放在兜里。
究竟是谁呢?整整一天,我都在想这个复杂的问题,并一次次推翻自己的设想。
不会是李,不会是罗西,不会是陌樱,(这个根本不可能好不好……)不会是陌晖。
那会是谁?
第二天黎明,有人给我打电话。
是一个女生,仔细一听才发现,是前台的萨拉:“冷愔默同学,可以过来一下吗?心理辅导今天开始了,店长发现你做这个做的还不错,就让你来了,快点来啊,你要接待一个医生!”
“我能多快?”我飞速穿好衣服跳下床,拿了个三明治叼在嘴里穿上鞋直接跑楼梯下去,找了个出租车就二话不说跳上去,把三明治拿在手里,“爱丽丝咖啡店!”
“啊咧?”司机回过头来,我才发现,是嘴里和我一样叼着三明着的陌晖……
……
……
“你找到工作啦?”他漫不经心地说。
“你你你……不是回中国了么?”
“我提前回来了。怎么,不欢迎我?”他怪怪地一笑,发动了出租车。
我用手背擦了擦深秋本不该有的汗,长舒了一口气。
陌晖开车极为熟练,五分钟的路程被他缩短到了两分钟,到了咖啡店,我一只脚还在车上,他就把出租车开走了,我不愿损失我的美好形象当街骂他,只好把鞋带系好,衔着袋装牛奶就走了进去。
一进去,我就看到好像所有的顾客都在看着我,那种眼神……简直就像在看一位穿着西装的老虎伯伯戴着墨镜在街上瞎逛。
“看你妹!”我心里骂了一句,一仰头喝完了牛奶,问心无愧地挺胸昂头,走到前台。
“萨拉,是哪位?”
“你……”萨拉看了我一眼,小声说,“你裤链没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