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真种出个人

”小岳昀认真地说道。

    虽然小姑娘一本正经的样子惹人发笑，但是苏帆却没有笑，而是温柔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说道：“好～我一定好好的。”

    不知道为何，苏帆第一次看到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受，这种感觉让苏帆情不自禁的有一种怜爱。

    苏帆收回了想法，接着又对老人说道：“老丈为何要居住在这荒无人烟的竹林？”

    “到处都在打仗……”老人顿了顿接着说道，“哪里安全就住在哪里呗。”老人喃喃说道。

    “家中就老丈你和小昀二人么？”

    “我还有两个儿子，都去拉去充军了……之后都没信儿了，官府那些人给了老头子我几两银子，让我们爷俩逃难来了。”老人低垂着头喝着粥，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苏帆听闻，半晌也没有开口，一时间这碗里清淡寡味的白米粥也变得五味杂陈。“反正我也没地方去，如果老丈不嫌弃，我可以帮你们打打下手，挑水砍柴什么的。”苏帆想了想说道，现在的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去哪，在这里帮帮这家人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好呀好呀，苏哥哥！你还可以陪我玩！”小岳昀听苏帆说的话高兴的跳了起来。

    “那最好不过了，我这一把老骨头有时候烧碗粥都哆哆嗦嗦的，有你这么个大小伙子帮我，我以后可以享清福咯！”老人笑了笑说道。

    饭过之后，兴奋小岳昀便蹦蹦跳跳拉着苏帆到外面玩起了捉迷藏，她就像是一个欢快的小鹿一样，苏帆看着快乐的小姑娘也发出会心的笑容，这种平凡的日子让他感觉到快乐。

    苏帆不知道之前的身份，仿佛是一个带着一个名字从天而降的新生儿，他不知道从前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但是现在他好像感觉自己很开心。

    “你爷爷呢？”苏帆半天不见老人的身影便问小岳昀。

    “这个点的爷爷应该在炒茶吧！”小姑娘边跳边说。

    “炒茶？”苏帆一愣。

    “对啊，每次爷爷炒完茶都是我带去镇上卖掉的！”小姑娘自豪的说道。

    “可以带我去看看嘛？”苏帆对于炒茶产生了兴趣。

    “走吧，就在小屋子里！”小姑娘拉着苏帆就悄悄来到了小屋门前，接着小姑娘竖起一根手指在遮在嘴前小声说道，“嘘……我爷爷不喜欢在炒茶的打扰他，就在这里看吧，嘻嘻。”

    苏帆点了点头，看向了屋里面。

    只见老人面前架着三口锅，老人正聚精会神的面对着第二口锅，手里攥着一把用毛竹扎成的扫把，约摸三尺左右另一端竹枝直径约三寸，老人拿着扫把在锅里翻炒，使茶叶在锅里随着竹扫把旋转，老人翻了几下之后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无奈的看了看苏帆二人，摇了摇头又接着转身炒茶了。

    小岳昀看见自己被爷爷发现了，立马瞪大了眼睛然后灰溜溜的逃走了，走之前还拽了拽苏帆。

    苏帆确是没有走，反而走进了屋子里，小岳昀看着大哥哥走进了屋子急得直跳又不敢自己走过去，只能气冲冲的走掉了。

    苏帆来到老人身边，看着茶叶翻转在锅中，还有一股清香传来。

    “怎么，想学？”老人没有抬头看苏帆，而是继续低头炒茶。

    “感觉很有趣。”苏帆说道。

    “那就在一旁看好了，省得等我百年，这一手炒茶失传。”

    苏帆很自觉的退到一旁，仔细看着老人炒茶的流程。

    “这炒茶啊，第一锅满锅旋，把茶炒软，第二锅带把劲炒出茶汁，第三锅钻把子给茶定型，没有哪一步是多余的，也没有哪一步是不重要的，少一步茶味就少一半……”老人说着，便更用力了，“这人的一生也跟炒茶是一样的，人生也没有哪一段是多余的，也没有哪一段经历是不重要的，不管多多少少的经历，加起来才是一个人完整的人生……”

    “老丈说的有理……”苏帆回答。

    “这个人的记忆啊，也不能说丢就丢啊……”老人一边翻炒着茶接着把茶倒入第三锅中说道。

    “嗯……我知道。”

    “这世上是有‘仙人’的，你知道吗？”老人翻炒间有些叶子钻到了把内竹枝内，老人稍稍抖动，那些叶子则又散落到锅里。

    “仙人？”苏帆疑惑。

    “听说那些仙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还有些大仙可以移山填海，我也是听原来打仗回来的年轻人们说过，虽然我也不太相信……”老人反复操作，让叶子吞吐于竹帚内外，然后又开口说道，“这样既可以利用湿热条件下叶子较柔软，可塑性好的机会，促进粗老叶成条，又可以克服冷揉进断梗、碎片、露筋等毛病。”

    “你应该去试试，或许那些仙人有办法让你想起来呢！”老人顿了半天说道。

    “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苏帆虽然很想知道自己到底丢失了什么记忆，但是找仙人什么的……太不靠谱了。

    “你越是逃避越是看不到完整的天空，这个世界……其实有很多美好，只是我老了，走不动了。”说完老人的茶已经将炒好的茶倒出锅。

    “我没有想要逃避……”苏帆朝老人说道。

    “这竹叶茶在这片竹林中很容易就可以采摘到，但是炒的时候却要注意火候和工序，火太大不行小了也不行，炒的时间短了香味出不来，时间长了味道又都散了……”老人没有回应苏帆，而是说了这么一番话。

    “老丈我来帮你吧。”看着老人费劲的抬锅倒茶，苏帆赶忙上去帮老人将茶叶从锅中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