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纪纲则不然,他是锦衣卫指挥使,负责着最机密的保卫任务,宫里的安全警卫,也是他的责任,出入就自由些力
朱棣坐下来正要批阅奏章,一眼看到纪纲进来,便将手头的奏章又放下了。
他继位之初,便遭到了建文旧臣的激烈反对,逼得他采用了一些酷烈的手段,原以为“杀百儆百”,群臣总算俯首贴耳了,可是徐辉祖、耿炳文、梅殷这些建文旧臣的阴谋败露后,不免使他重又戒备起来。对于建文臣的诸多臣子,他不可能尽皆弃之不用,而且其中确有许多得力的干臣。
可正因如此,如果他们心怀叵测,对江山社稷的破坏也就更严重。这样的人,在朝里还有多少?朱棣疑心病本来就比较重,越想越是不安,可是这事又是绝对不能说出去的所以便叫纪纲暗中进行调查,尤其是与徐辉祖、耿炳文、梅殷这些人交情厚、过从密的大臣,包括从三人府上搜栓出的书信,也等派了专人逐字逐字地检查籍以寻找线茄
这一年多来,陆陆续续被纪纲揪出来不少人,大部分确实是他们一派的人,至少是同情建文帝的,至于其中有没有是与纪纲有私怨的,被他借题发挥,那就不知道了。
纪纲忙向朱棣行礼道:“微臣见过陛下,微臣派尹盛辉往各地洞查建文叛党事,依据从梅殷府上搜出的线索,一路追查到北京府查到了一个人,此人身上诸多疑点都相符合……”
朱棣再言,立即一摆手,殿中的宫女内侍迅速退了出去。
尹盛辉早就回来了,他被放出来了,那些普通的锦衣校尉还在大牢里关着呢,涿州通判赵子衿说的清楚:“尹大人,我这小庙,装不下您这尊大神您要下官放你出去,成!可这几个校尉,您得先让他们留在这儿,要不然肖御使那儿,下官同样没法交待啊!您放心一日三餐,用医换药,下官这儿都不会差了,您就当让他们留在这儿养伤还不成么?”
人家都这么说了,尹盛辉哪能不答应?所以他是匹马单枪,独自一人杀回金陵的。
纪纲一听尹盛辉的哭诉,就已勃然大怒,心中顿时泛起杀意。但他乃是心机深沉之辈,不能泄愤的愤怒是毫无意义的,他对尹盛辉一事秘而不宣关在涿州大牢里的几个手下也不去救他在等最恰当的机会,当他的獠牙即将噬在对手的脖子上时,他才会说出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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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听了不禁有些惊讶:“联对他如此器重,委之以行部尚书之职执掌北京政务,他……”
纪纲面无表情垂着双手,镇定地道:“陛下几时薄待过梅殷?对徐辉祖的恩遇宽待,吏是无人能风……”
朱棣把牙一咬,耳中放晋凶光:“继续查,联要铁证如山!”
“皇上放心,臣已经叫尹盛辉继续追查了。”
朱棣点点头,恨声道:“联对他们推心置腹,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一旦查证属实,联绝饶不了他们!”
他恨恨说罢,又瞟了纪纲一眼,赞道:“你做的很好,唔……”今天下午解缙等人特意告了假,去与杨旭接风洗尘,你是杨旭旧部,怎么没去?”
纪纲恭谨地道:“为臣者,自当以国事为重,再者……”
朱棣听了他头一句话,神色一霁,听他还有下文,却吞吞吐吐的,不禁睨了他一眼道:“不过甚么?”
纪纲道:“皇上慧眼,洞烛天下,自然明白,今日名为替辅国公接风洗尘,实则是众大臣拥戴皇长子成功成为储君的庆功宴,臣是锦衣卫的人,只供皇上驱策,朝堂之事无缘参与,无功不受禄,怎么去喝这杯酒?再者……”
他搓搓手,有些难为情地嘟囔道:“再说,因为皇上的缘故,朝中文武对纪纲倒也礼遇,可是辅国公是臣的老上司,在他面前,纪纲可不敢摆架子,到了那里,少不得要挤到边角旮旯,与一些微末小官一起人家举杯咱举杯,人家落座咱落座,仗着皇上的势,臣原还有些威风的,这一下可真是威风扫地,颜面无存了……”
朱棣听了哈哈大笑,同样是邀功讨官,可是像纪纲这样直言不讳,在他面前有什么心里话都不藏着掖着,听着舒服,朱棣思索了一下,慨然道:“自从联登基以来,你为骡兢兢业业、屡立功勋,确还不曾受过什友封赏。
奈何,非战功不能封爵,而指挥使最高只能是三品,这个位置又离不了啊……”
朱棣踱了两步,眉头一扬,说道:“这样吧,联特旨简拔你为正二品,省得你连吃酒都不好意思去,哈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