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令他们这些冷血无情的刺客对这个初次相识的顶头上司,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夏浔又嘱咐道:“你小心些,那是上风头,如果宅内养有恶犬,难免嗅到你的味道。你的动作要快,一旦点着了火,你的任务就达成了,立即脱身,自寻地方躲避,三日之后,如无异动,再去回覆大人。”
“遵命!”
这一次,陈东答应的十分痛快,他顺着绳索迅速缀下地面,飞快地消失在夜色当中。
他们本来有更具可行性的计划,依照他们的提议,事先摸清燕王的行程,利用惊马冲散燕王的仪仗,趁乱下手。以他们两个毫无破绽的平民扮相,夏浔相信他们成功的把握一定极大。但是他接到的命令却是“只准失败,不许成功”,即便没有罗克敌的命令,他也正想这么做,所以他拒绝了,非常“刚愎自用”地拒绝了。
而这两个经验丰富的杀手并没有一点不满,他们从小被灌输的理念还有一条,那就是服从,无条件的服从。所以他们乖乖地按照夏浔的吩咐来到了燕王府,哪怕明知这是有去无回的死路,还平心静气地向夏浔尽可能地做出一些提议。
夏浔觉得,他事先做出的举措是对的,不能让这样两个人做出无谓的牺牲。
夏浔回首对叶安道:“把吹箭给我。”
叶安有些意外,说道:“大人,还是由卑职下手吧。”
夏浔道:“你负责引开守卫燕王寝殿的人,这作务其实比下手刺杀燕王更危险。我手中有你的吹箭,又有一匣连发的劲弩,俱都是淬过剧毒的,燕王除非不露头,否则他必死无疑。燕王活着的时候,侍卫们还会全力以赴,燕王如果死了,他们还会为谁卖命呢?所以,此举看来凶险,实则比引开守敌还要安全一些。”
叶安只好把吹箭交给夏浔,又叮嘱道:“大人,三支吹管,各藏吹箭一支,加了箍的这头是吹射的位置,吹箭淬了毒,千万小心!”
夏浔轻笑道:“放心好了,这东西,我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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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南厢火起,三月天气,夜风很强,片刻功夫,火苗子就窜上了夜空,映得半个府邸一片红彤彤的。
“不好啦,燕王府走水啦!”
大街上打更敲梆的更夫率先叫嚷起来,随即燕王府内外一乱混乱,燕王府的侍卫抽调出了大部分赶去东厢救火,夏浔和叶安躲在暗处看得清楚,有一处守卫最森严的宫殿外虽也经过了片刻的慌乱,但是侍卫们并未离开岗位,反而抽出了兵器,警戒地扫视着四周。
“就是这里了!”
倒挂金钩地吊在殿檐下的叶安双腿一放纵身前扑,贴着光滑圆润的pp殿柱滑下去,挥刀斩向猝不及防的燕王府侍卫,一招分花拂柳,两个正谨慎地盯着庭院中花草灌木的侍木闪避不及,各自捱了一刀,痛呼跌开,叶安片刻不停,一纵身便向对面大殿的窗子撞去。
“抓刺客!”
守候在寝殿外的侍卫们蜂拥而上,斜刺里一个身着半身皮甲的高大武士一马当先冲在前头,此人想来是个侍卫头领,身材魁梧动作敏捷,背后檐下的宫灯映着他身上油亮的皮甲,发出寒铁一般的光芒,使得他那虽然魁梧却并不显得异常高大的身体偏偏给人一种凝如山重如岳的感觉,造成一种强大的心理压力。
“喝!”
当头一刀,如同匹练,被那灯光一映,犹如一道闪电劈开夜空,叶安暗吃一惊,不敢举刀去迎,脚下一滑,已贴着平滑如镜的青砖地面滑出三尺,避开了这一刀。那人刀随身转,根本不给他喘息之机,又是一刀拦腰砍去,那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面前就算是一座山,也能被他一刀斩成两半。
与此同时,七八名侍卫已如狼似虎的扑过来,马上就要形成合围了。叶安暗暗吃惊:“燕山护卫,果然名不虚传,此时不走,就要交待在这儿了。”
他立即虚劈一倒,一个斜插柳,跟烟花火箭似的,歪歪斜斜地插进花丛,就地一个翻滚,籍着庭院中的花草树木闪电般逸去:“叶某责任已了,剩下的,就交给杨百户了!”
几名燕王府侍卫紧追而去……
伏在檐上的夏浔深深地吸了口气:“该我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