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识么?这倒巧啦,七娘是馨儿的侍娘,是馨儿最为敬重的人了。”言下庇护之意昭然若揭。
海神格格笑道:“是么?这倒真是巧得很啦。”
洪流落等人与水七娘交好,连忙恭身道:“海神奔波辛苦,请到岛上休息罢。”
海神格格笑道:“免礼啦。还是先去救醒馨儿姑娘吧,省得我的乖儿子没日没夜的记挂。”
南宫易面上微红,装做没有听见。众人均面露微笑,觉得这海神倒不似传说中那般可怖,颇为美丽可亲。
海神方一举步,感受到曲风扬身上的霸烈真气,面色微变,瞟了他一眼,微笑道:“你是曲伏的儿子,却怎么有沈碧鸿那个老混蛋的玄风真气和屠龙刀?”
琼海国素来恨极沈碧鸿,若非瞧在南宫易与曲伏的面子上,她早已龙颜震怒。
曲风扬微微一楞,听她喊沈碧鸿老混蛋,登时大怒,脸上的笑容立时消逝,冷冷道:“申老前辈与我同在,他中有我,我中有他。”
海神扬眉笑道:“是么?今日的巧事可真多啦,我和他可有七百年的宿怨哪。”言语温柔,但其中杀机却是凌厉逼人。
曲风扬素来桀骜不逊,吃软不吃硬,闻言怒意更甚;但突然想起馨儿仍需定海珠相救,硬生生将怒火压了下去,淡淡道:“那好办的很,救了馨儿之后,要杀要剐,悉从尊便。”
岂料海神不怒反笑,格格笑道:“果然是曲家儿郎。嘿嘿,只是瞧不出还是个多情汉子。”上上下下瞄了曲风扬一番,啧啧赞叹,倒将曲风扬弄得面红耳赤,云里雾中。
众人舒了一口气,连忙领着海神往冰窟走去,洪流落等人则带领军士在岸边等候迎接海神军。
到了冰窟之外,众人纷纷止步,南宫易、曲风扬、水七娘拥簇海神进入洞中。寒气逼人,光线暗淡,惟有水晶棺处有一道淡淡的七彩光芒闪烁跳跃,乃是馨儿口中所含的精灵珠散射的幻光。
海神走到水晶棺边,端详半晌,摇头道:“她和她娘长得不象,还是象牧战野多些。”
南宫易等人大奇,讶然道:“你知道她的母亲是谁么?”
海神“噫”了一声,满脸惊诧地扫了他们一眼,将目光停留在水七娘脸上,似笑非笑道:“你们竟不知道么?”
南宫易见她望着水七娘,神色暧昧,心中狐疑。眼见水七娘脸色刹那青白,又突转红紫,惊疑困惑,喃喃道:“难道…难道…馨儿竟是…”
猛然摇头,大声道:“这决计不可能!”
海神格格笑道:“世上之事,偏生便是这般的巧。馨儿就是十年前我抢走的孩子。当日在我怀中时,她也是这般沉睡,可是模样却变得多啦。”
南宫易、曲风扬越听越是惊疑,心中隐隐觉得此间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仿佛一团巨大的彤云缓缓的移将过来,沉甸甸的压在头顶,然而你却不知道它何时下雨,雨落何方?
水七娘脸色转为惨白,目光恍惚,直楞楞的盯着棺中沉睡的馨儿,仿佛这是初次瞧见她一般。
海神扬眉笑道:“倘若不信,你可以掀起她的衣裳瞧瞧。十年前你给她换了多少次衣服,总忘不了她左肩下的那一点桃叶红吧?”
水七娘颤抖着将馨儿的衣服掀起,立时面色青紫,说不出的难看。突然历喝一声:“魔女!我与你拼了!”银光一闪,红娘线急电般的射出,朝海神脖颈飞去。
奇变陡生,南宫易、曲风扬都是大吃一惊,抢身上前,想要阻止。却见那红娘线突然崩散,水七娘闷哼一声,重重的撞在身后的岩壁上,昏了过去。
南宫易疾奔上前,探手鼻息,虽然气弱游丝,却无大碍,心下稍宽。
海神格格笑道:“傻儿子,娘怎会下这重手。只是瞧着她讨厌,让她睡会儿觉罢了。”款款上前,走到棺边,开始替馨儿运气活络经脉。
南宫易、曲风扬站在一旁,心中迷雾团团:“馨儿到底是谁的孩子?难道竟是水七娘与牧战野所生么?海神为何又在十年前抢走馨儿?她们与牧战野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但眼见海神已开始救治馨儿,心中虽有万千疑窦,却不敢出言相问,生怕万一一点错失,引得海神大怒,拂袖而去。
海神瞟了他们一眼,痴痴笑道:“你们愁眉苦脸的干吗哪?怕我害了馨儿吗?”唇如花开,紫气渺渺,定海珠缓缓的飞了出来。冰窟之内满室异香,一片明亮。海神的容颜在定海珠映衬下更加莹白娇艳。
随着海神的兰馨气息,那定海珠缓缓的移动到馨儿唇瓣上,轻轻一震,便没入她的口中。洞中的亮光陡然收敛,复归黑暗。只瞧见一团柔和晶莹的亮光缓缓的在馨儿的脖颈里滑动,轻轻巧巧的到了她的腹中,在气海处寂然不动。
海神柔荑轻摇,吐气如兰。馨儿气海处的那个光球随之慢慢转动,隐隐可以瞧见万千彩光散射开来,绚丽变幻,令人意夺神移。水晶棺与窖内冰雪被映射得光怪陆离,峭壁上、众人脸上都是光彩变幻飘忽,直如仙境。
馨儿静卧棺中,面色详和宁静,美丽如仙。腹中的光芒幻彩旋舞不息,更添神秘。南宫易、曲风扬屏息凝神,心跳从未这般快速过。
海神纤指微弹,九滴“鲛人泪”与九株“还魂草”磨研的紫水珠破空飞出,划过美丽的弧线,轻轻的落在馨儿的樱唇上,登时如花间朝露,倏然而化,流入她的口中。
洞内彩光变幻,真气流转。南宫易、曲风扬逐渐感到似乎有万千念力从那定海珠中散发出来,悠扬飘舞,恣意西东。而一道沉睡中的念力从馨儿口中所含的精灵珠内渐渐苏醒,在那道道交缠的念力作用下飘离出来,缓慢的游舞,到了定海珠之内。再经由定海珠,散入气海、经脉,游走全身。
不知过了多久,馨儿的脸色渐转娇艳,肌肤上所附的一层薄薄的冰霜也慢慢融化。在黑暗中,隐隐可以瞧见鼻息之间呵呼出淡淡的白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