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狗贼乘浪阻住去路。
飞矢迎面****,长矛戈刀,四面八方围攻而来。这支“芳姑军”,乃是碧雨帝国七大海军之一,训练有素,骁勇善战。若论勇悍,可列元泱十大精锐。且兵多将广,万余之众同心协力,可沈山倾海。
以南宫易一人之势,能否披靡所向,将天吼兽从水色千秋手上夺回?琼海国群雄担忧焦虑,只待韦爵爷一声令下,紧随相护。
但韦爵爷却乜斜众人一眼,悠然笑道:“你们担心什么?倘若这点本事都没有,怎地做海神神少?”
却见南宫易光芒卷舞,真气纵横,“呛然”一声,断刃出鞘,一道白光闪电般劈入万倾波涛。海潮轰隆,浪花沿着白光两翼激卷而起。惨呼声中,两艘艅艎战舰被刃气倏然斩断,血雾喷洒。
南宫易断刃挥舞,光芒纵横,瞬息粉碎七艘舳舻,穿越五十余丈,破浪而去。
狗贼纷纷落入海中,被寒海蛛丝卷住,残木血蚓吸肤入骨,惨叫凄厉,目不忍睹。
海水冲天激涌,暴雨如注。狗贼杀声如雷,前赴后继。
南宫易眼见天吼兽困兽之斗,危在旦夕,那愤郁怒火越燃越炽,忖道:“倘若再这般手下留情,不能震慑这群亡命之徒。”心如钢铁,猛然大喝道:“挡我者死!”
声如雷霆,震撼千里,刹那间连那风雷狂浪的声音都被压了下去。冲在最前的十余狗贼被这一声大喝震破肝胆,惨呼落水。
断刃“碰”的一声,暴长光芒,南宫易默诵潮汐诀,体内真气瞬息爆涌。双臂握刃,疾如闪电,斜劈入海。
“轰隆”巨响,远远望去,仿佛那海面也被刹那劈为两半。数十艘舳舻或被刃气粉碎,或被巨浪掀翻,悲声惨呼,不绝于耳。
南宫易只觉那真气如长虹贯日,破体而去,这一刹那,仿佛自己也不能控制,身不由己,随着那断刃凌空飞起。借势空中踏步,狂飙掠进。心中又惊又喜,知道自己已初步达到“刃气互御”的境界。
海潮悲奏,雷电似鼓。
眼见与水色千秋只有九丈之遥,南宫易长啸声中,手腕一抖,断刃脱手飞出,万钧雷霆,狂风卷舞。那断刃突然光芒四射,一声怒吼,一只赤火麒麟似的怪兽从刃中飞出,在空中昂首奋蹄,朝水色千秋扑去。
水色千秋与天吼兽苦苦纠缠,即将大功告成,却感觉到那股凌厉的杀气急速挺进,森森寒意直令全身鸡皮疙瘩泛起。心中惊怒,不知那雨燕婢缘何迟迟不动手。
突觉杀意凛冽,吹得自己须眉乱舞,怪叫声中,某物疾扑而来。心中惊骇,念力为之稍溃,那天吼兽立时怒吼着朝后退了几尺。
水色千秋立刻凝神聚意,意念如绳,将天吼兽周身缚住。左手屈指微弹,真气劲射。蚀日兽被那真气击中,痛吼一声,高高跃起。但那断刃却如急电般从后射到,刃气破风,“嗤”的将水色千秋的衣袖洞穿一个小孔。
水色千秋大骇,张开双眼,见那断刃青光舞动,径刺自己眉心。立时右手微移,千秋琉璃盏金光若电,猛地击在断刃刃锋。铿然龙吟,光芒四溅,那断刃冲天飞起,在空中盘旋。
千秋琉璃盏既已移开,天吼兽乘势逃脱,狂吼声中落入滔滔怒浪。
南宫易正要御使断刃,凌空进击,忽然看见四周海水飞溅,千万颗水珠笔直跳起,宛如无数珍珠倏然串在一处,回旋流舞,变成一道荧光闪动的蚀骨银带,猛地卷了上来。措手不及之下,南宫易双掌翻飞,真气如风狂舞,将那蚀骨银带吹成万千水珠。
但那千万颗水珠在黑暗中粲然生光,蓦地又聚合为带,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南宫易周身紧紧缠住。
忽听右侧船头,传来清脆如泉的笑声:“管你是龙是虾,到了我这网里还想出得去么?”
那笑声虽然甜美,却说不出的冰寒阴冷,又隐隐带着说不出的黑暗的喜悦。循声望去,眼如月眉,艳若桃李,正是泪芳姑雨燕婢。
她适才隐忍不发,便是等待最佳时机,务求一击中的。南宫易奔袭突围,直至倾力掷出断刃,难免真气有些续接不上。她便乘隙施放蚀骨银带,将其束缚。
雨燕婢的蚀骨银带是其称雄元泱的五*宝之一,归根结底,仍是借助沈于体内的避水神珠,释放碧雨法术,以神器、真气御使海水为网,聚散无形,分合随心,与血无名的万刃归宗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有避水神珠相辅,威力自当强于那万刃归宗。
南宫易只觉那蚀骨银带缠绕,奔转不息,刹那之间便将自己全身紧缚。当下意如皓月,真气如潮,瞬间怒放,想要将那蚀骨银带崩散。岂料那蚀骨银带柔韧无匹,纵被真气迸裂,立时复合凝聚,紧箍之意更盛于前。一时之间,被那蚀骨银带箍得动弹不得。
水色千秋功亏一篑,恼羞成怒,对这少年又惊又惧,决意先将其收伏,再倾力对付天吼兽。冷冷道:“小子,既然你想代这禽兽受死,那老夫便送你归西吧。”
千秋琉璃盏金光眩然,笔直的照在南宫易的脸上。
南宫易只觉得光芒耀眼,剧痛攻心,仿佛一把利刃当头劈入,直至心骨,登时眼前一片混沌。
恍惚之间,瞧见无数的凶狂恶兽从那金光之中狂奔而出,咆哮嘶吼,巨口獠牙交替咬下。那疼痛爆涨欲裂,意念仿佛被无数獠牙、无数利爪撕扯得粉碎。又有一股极强的涡旋吸力将自己连根拔起,朝那千秋琉璃盏中吸去。
琼海国群雄惊怒失色,只见南宫易全身动弹不得,满脸痛苦,被那束金光硬生生拔起,一寸一寸的朝千秋琉璃盏中移去。
那蚀日兽怒嘶长鸣,旋风般撞向水色千秋,却被泪芳姑幻日血矢倏然射穿肋腹,悲鸣着掉入海中,被寒海蛛丝缠住。残木血蚓瞬息附上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