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一番,只见这厮正在奋笔疾书,江凡瞟了眼内容,是在给一个挑夫写家书。
这内容就是挑夫口述,平平无奇,但令江凡惊讶的是,这厮用的居然是草体。
不过倒也不算很奇怪,毕竟将进酒一出,到处皆是临摹者,草体早就风靡八方了,这种江湖文人懂点并不意外,唯独这家伙显然更得其精髓,一笔字虽然比不上顾青衫,但也相差无几。
不多时,家书写罢,那挑夫丢下两文钱,喜孜孜捧着书信离去了。江凡还没开口,就见那厮放下笔,眯着眼手捻八字须咳嗽一声:“今日祥云西来,某家掐指一算,当有贵客临门呐……”
江凡一看,好么,这就来了,还真是不放过生意。不过他倒没多想,毕竟自己的确刚从西城过来。
“那你看看,有多贵?”
那卢铁嘴自顾眯着眼,也没看他,掐着手指节吟哦片刻,忽然拍案惊叹:“贵不可言,贵不可言,水德之地,紫气西来!”
江凡悚然一惊,秦的确为水德之地,这酸儒难道的确是个高人?
“哦……看来先生还要继续等贵客,俺们兄妹可否先算上一卦?”
卢铁嘴这才睁开细长的眼睛看向他,只是一眼,就倒吸一口冷气,径直站起身:“哎呀——了不得,了不得啊!”
说罢竟然上上下下打量江凡,甚至围着他转了两圈。
江凡故作迷惑:“先生……这是……”
“这……这……冒昧了,冒昧了,小兄弟贵气逼人,实有通天气运呐。”卢铁嘴满脸惊奇道。
江凡皱皱眉:“你这人忒不靠谱,俺就是个耍猴儿的,哪来的通天气运,八成是骗子吧,算了,俺们走。”
卢铁嘴忙道:“且慢!敢请公子坐下谈如何?”
江凡犹豫一下:“俺们可没多少银子……”
卢铁嘴伸手一指那布幡:“不灵验,不收钱。”
江凡狐疑的看看他:“俺只是个耍猴儿的,你可别糊弄俺。”
卢铁嘴一拍桌案:“小哥打听打听,在这岱城谁不知道我卢铁嘴,铁口直断,不灵不算,您就听听,不中听,您起身就走,分文不取不说,卢某倒送茶水钱!
江凡犹豫一下:“……那,俺就估且听听。敢问……”
卢铁嘴坐直身子:“但讲无妨?”
江凡瞅瞅他:“先生算算您今日有没有血光之灾?”
卢铁嘴当时愣了,而后很快就看到江凡身后那猴子龇牙咧嘴,手中举着棍子,一脸凶相。
“啊……这……”
“算不出来?”江凡哼了声:“就说你是骗子,把茶钱给我。”
卢铁嘴眼皮子跳了跳,脸色一垮,但很快就吸了口气:“小哥莫要开玩笑,算命天规,算天算地不算己,还是听卢某说说小哥吧。”
“行,你说,我听着。”江凡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卢铁嘴面色恢复平静,捋捋唇边胡须道:“但不知小哥是想望财运,还是问命数,亦或求子嗣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