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我的第一个忙,是解决当务之急的票务问题,然后便消失于我视线之外。
我并没有答应他,而是直接提出这个要求。我确定他会答应我,他果然就范,甚至都没有要理由。本来我已准备好告诉他:有个会读心的人在旁,会影响观赛体验。但他没问,我也就没机会说,后来我才反应过来:面对一个会读心的人,说不说,差别并不大。
这是唯一一个没有供着我的人,而我却觉得可以掌控他。
这种心情来自哪里我不知道,可能是他的研究,那个名为“父母家庭与人格养成”的所谓课题;也可能是他心理医生的身份。我恍惚意识到:在我二十五年的人生经历中,不管过去还是现在,唯一交往起来游刃有余的,就是心理医生。
这事大约有些讽刺,但总之我处理得极好,该按下就按下,然后心无旁骛观赛。
流马在赛场上一如既往的酷,鲜少说话,看人时眼神极利落,操作也绝无拖泥带水。我和和旨都选了她,并在她的带领下身临其境体验了一场冠军之赛。赛后听主持人介绍,才知道这是流马第二次夺冠,也是她第二次参赛。这个事实令我相当惊讶,上次比赛她就完成得精美绝伦,我还以为她是老手。
本来我想同和旨悄悄走的,哪知道被流马叫住。
她还没从培风里出来,就通过意识叠加找到我,告诉我等她。初时我不确定她是对我说,向和旨确认后才敢肯定,但不知道去哪等她,只好原地坐在椅子上,看周围人猝然消失——他们在传输,三三两两,忽然没有,场面极其震撼,精彩程度,不亚于御风比赛。
流马是冉冉新星,从完赛到重获自由颇费时间,期间我问起和旨的感受。
我知道他是机仆,不会有感受;以及他只有电信号、后台程序,未见得能完成意识叠加。但我还是想知道。和旨是被我拉来的,我自然想知道。他大略向我解释了一番,我没听懂。最后他只好说:“我学习了观赏御风比赛,知道了乘舟为什么喜欢,这很好。”
其实我还是不懂,但我很欣慰他不厌烦、不排斥我分享喜欢的东西给他。
后来流马将我们带到选手室,是类于以前修理厂的地方,有很多零件。我印象最深的,是数款语音系统。流马说她想给培风装一个,但选来选去,总觉得音色不对。她请我和和旨听,我们听了,也觉得不合适。流马说过,培风是上过战场的,且名字又是取自《逍遥游》这样类神的篇章,平常音色都不配它,太浅则流于轻浮,重又过于痴笨,总之没有合适。
之后话题从培风转到我那天的学校之旅,以及我对天伦的惊世之语。
“惊世?”
我严重怀疑流马用错了成语,因为我实在无法想象:在一个婴孩不由母体,而是人工子宫出生的时代,不将父母家庭奉为天伦便是惊世?
流马承认她的夸张,但随即又道:“这时代对古代家庭秩序的高抬你无法想象。虽然实际生活中人人都自动选轻易简便,但口头上谁也不肯落后。这大概已经成为,”她皱眉,“一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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